只要等静儿嫁的好人家,她便回来,到时候再好好弥补。
她这样的想法是许多人都不理解的,应该说除了她自己,没人会理解。
任凭赵奶娘说破了嘴皮,孙氏却是依旧坚固。
赵奶娘甚至去把大公子请来劝说,公良轩是脸色难看的进去,恍恍惚惚的出来。
公良轩被他娘的想法给惊了,他去劝她,让她别一心只想着宋静,多想想侯府,想想他,顾全侯府的脸面,好好的做你的侯夫人不好吗。
却反过来被孙氏用一同大道理给绕的头昏,孙氏总的就一个说法,既然侯府容不得静儿,她就跟着一起去,总不能让静儿孤孤单单无依无靠。
公良轩觉得自己实在劝不动了,最后找来了他爹。
守在屋外的公良轩实在不想再听一次那样的道理,没过多久,里面是他爹气急败坏的吼声,和她娘‘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不心疼女儿’的嘤嘤哭声。
公良轩真是觉得他娘没救了,女儿就这么好吗,只是在膝下养了十五年,就比过了她的亲生儿女。
难怪妹妹要对母亲心寒,若将公良轩换到妹妹的那个位置,他不心起怨怼就已经是身为子女的孝顺了。
公良轩不觉得妹妹冷情,首先母亲从未养育过妹妹一日,妹妹回到侯府,她也一心只有那个养女,这怎么能不让人心寒。
现在为了那个养女,母亲竟要舍弃侯府,一同跟着去。
虽然知道这不是宋静主动,但公良轩还是难免对宋静印象不好起来。
此时侯府后门,宋静心中紧张,拉着母亲的手更紧了几分,她咬咬嘴唇,还是道,“母亲,你还是留在府里,老夫人很快便能消气,实在不必与我一起,我已然大了,受了母亲这么多年的教导,也知事了。”
只是话虽这样说着,她脸上那十分勉强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孙氏本来也有些畏缩,未出阁前她便是待在娘家,嫁到侯府,虽与京中夫人有了交际,但也从没有去过很远的地方。
但看到女儿这般,她慈母之心立刻涌现出去,握紧女儿的手,“我是你母亲,就该与你一起。”
宋静满眼的感动,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她多想依偎在母亲怀里,从始至终,只有母亲对她从未变过。
孙氏也满心感怀,她身后的赵奶娘则是满心叹息。
等了片刻,公良轩还是来了,孙氏是他母亲,她到底要来送送的。
孙氏看到他,就带上笑容,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以为连儿子都要与她生分了,“轩儿,我此次去也不知何时回来,你切记要听你父亲的话,若是有什么事,也可写信…”
公良轩却直接打断她的话,神情冷峻,目光中却透露出一抹复杂,“你当真要舍弃侯府?”
孙氏一愣,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自私呢,但她真的放不下静儿一人走。
“母亲可知我已经到了议亲的时候,你去了,我的亲事又如何?”
孙氏早有了打算,“还有你祖母…”
“别人家都是母亲,为何到了我却是祖母,母亲可知侯府若是没了主母,又该被外人如何议论?”公良轩是真的不懂。
“母亲就不怕父亲会纳妾,母亲也不怕不是不是你掌管中馈,我与妹妹会被苛待?”
公良轩一句句直击心底,孙氏心神具震,她是在受不了来自儿子的质问。
宋静扯了扯她的衣角,“大公子说的对,母亲还是不要去了,我也不是一人,有丫鬟和婆子陪着,我必不会吃苦的。”
孙氏从刚刚升起的愧疚中回过神来,怜爱的摸摸女儿的脸,保证道,“母亲说的话从来作数。”
孙氏对着儿子已经回到之前的从容,“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你是嫡子必不会被欺负,媛儿也有你和你祖母护着,我不担心,只轩儿你要知晓静儿只有我一人了。”
她眼里话中都是‘你要懂事’的意思,公良轩真想问她一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女?
只看到这样的孙氏,公良轩突然又什么都不想问了,总觉得问了,得到的结果也不尽人意。
自孙氏做过决定后,公良轩也不知劝了多少次,只能说宋静这个女儿当的太成功了。
公良轩冷了脸,目光在孙氏和宋静身上扫过,“那就随你,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说着也不管孙氏一下子僵了的脸色,转身走了。
直到上了马车,孙氏都没能等来其他人,说是不失落是假的,对着宋静的安慰,孙氏也只能强挤出一抹笑来,表示自己没事。
马车渐渐驶离侯府,不远处公良媛看着这边,若是前世,她恐怕会妒忌死宋静。
若是母亲这样不顾一切待她,她宁愿贫苦,也觉着开心。
只是现在公良媛已经看透了,宋静有孙氏又如何,她也有自己的祖母。
这时候,公良媛才真的斩断了前世的那些痴念,勾出一抹笑,“走吧。”
她身后的王婆子与张婆子对视一眼,也笑了。
三人一同回了老夫人的院子,现在公良媛的汀兰苑,都不经常回了。
自从一日在祖母院里待到天黑了,祖母留她下来了。
公良媛之后就耍各种小聪明,要留在祖母院里一起住。
唐梨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就随她去了。
“走了?”看到回来的小丫头,唐梨花随口问了一句。
公良媛跑过去,埋在祖母膝间,这是她经常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