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看多久啊?”斯文男放下筷子,脸上明显有了不悦,“你现在是在和我吃饭,总看着别的男人不好吧?我们聊了一个多月了,我以为你和其他看脸的女人不一样,没想到……”
瞧着眼前已经让她失去兴趣的猎物,她没来由的烦躁,拿过包翻找出几张纸币拍在台面上,便拿起角落的米白色呢子大衣站了起来。
“抱歉,今天的约会就到此结束吧,这顿我请。”说罢她也不顾男人的阻拦,径直推开烤肉店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妈的,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碰到那个变态杀手!”
临关门前,斯文男的最后一声咒骂灌入了她的耳朵。是啊,她回忆着方才那个好看的男人眸中闪过的阴冷,嘴角的笑容不由更加肆意,她或许已经遇到了。
缀满白色幕布的房间内,除去衣衫的女体已经躺在了银白的操作台上,穿着正装的观赏者们带着白色的面具坐在椅子上,像一尊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唯有眼睛的镂空处,才透出他们内心深处浓烈的欲望。
换上纯白衬衫的男人端着红酒杯由二楼走了下来,他是这场怪异的聚会中,唯一露着真容的人。
男人将酒杯放置在女体的脑袋边,手指交迭着,从那苍白的脸庞一路下滑至光洁的小腿,几条输液管扎在她四肢的动脉上,艳丽的红色液体顺着软管流淌,汇聚到不远处的几个血袋里。
四周安静的能听到所有人的吞咽声。
男人随之一笑,展开一旁卷起的手术用具,先套上乳胶的白色手套,紧贴的质感让他感到愉悦。
“阿北,把音乐打开。”他抬手冲着监控示意。
很快,悠扬的古典乐就从四周的安置的杜比音箱里传了出来,拉威尔的《托卡塔》,一如他指尖的动作般轻快,触及冰凉的刀具,扬手下落。
早已被放光血液的身体没有四溅出惹人讨厌的污秽,即使是在他打开胸腔,取出心脏后,那件白色的衬衫仍是干干净净。
“二十五岁处子的心脏,”他换了把刀具,剔除多余的部分独留下左右心房,切割成精致的薄片摆放到装饰好的白瓷碟里,向众人行了个绅士礼,“请慢用。”
夜幕褪去,凌晨的曙光穿过分界线,将东边的天空照成艳丽的紫橙色。
如末世般的景色吸引了从俱乐部出来的男人,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跟在他身后的阿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倒没有感同身受的愉悦。
“苏先生。”他出声提醒男人,腕上的手表已经比平时多走了两小格。
男人侧目向身后瞭了一眼,收回视线缓步走下楼梯,阿北打开黑色商务车的车门,待他坐进后座,才绕了一圈坐到另一侧的位置,升起与驾驶位的隔音挡板。
“其实,您并不喜欢那帮人,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参加这样的聚会?”
只有低级的动物才会去食用同类的肉,他记得,苏先生曾这样说过。
“有人能帮我善后,不是很好吗?”男人挑眉,不以为然的将视线移向车外的天空,“也多亏了这帮位高权重的人,我才能继续肆意的在夜晚捕获猎物。”
“可有那么多人知道您的事情,这样不是很危险吗?”阿北有些担忧的问。
“危险?”他像是第一天认识阿北似的扭回头,似笑非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危险,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