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面前的西装革履的男人磨光了最后一丝耐性,方盈终于捻灭了手中的烟。
“总是杀低级的猎物,不觉得无聊吗?”
她交迭着双腿,身子前倾用手肘压住膝盖,葱白如玉的指节轻扶脸颊,满是笑意的眼眸深处,带着常人难以抗拒的蛊惑。
“要不要来一场猎人之间的较量?”她用眼神示意着彼此,“势均力敌的较量。”
苏景煜冷笑一声移开视线,脸上的轻蔑丝毫没有隐藏,“方小姐,究竟是猎人还是猎物,可不是由你自己定义的。”
“西郊的男尸资料,你见过了吧。”
女人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一丝情绪波动,相反,她还自若的靠到了椅背上,将这辆车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纤细的双腿包裹着黑丝,从折磨人的高跟鞋里脱出来,暧昧的蜷起,搭上座椅。
“我留下的那些不同,别人看不出来,你应该一眼就能发现的,”她用指腹摩挲着小腿上的黑丝,“除了西郊,最近几年,全国各地都有这种底层混混意外死亡的案件,每一起的手法都和不同的连环案件相似,所以没有人会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方盈颇为自豪的张开五指搭上自己的锁骨,“这些都是我杰作。”
全国各地,每天发生那么多案件,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苏景煜嗤笑一声,只当眼前的女人是个满口大话的疯子,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送去俱乐部吧,这副皮囊好歹还摆的上台面,供那些他看不上的动物肆意亵玩,再悄无声息的死掉,最合适不过。
“我可以给苏先生一周的时间好好核实,”早有准备的女人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纸条,“作为猎人,每一起案件,我当然都会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就看苏先生有没有本事找出来了。”
她将纸条递过去,就在男人准备伸手去接时,又抽回来,暧昧的在上面印了一枚唇印,笑着塞进那宽大的手掌,压着他握紧。
“我和苏先生虽然都是猎人,却有本质上的不同。”
女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那浓密卷翘的睫毛缓慢的忽闪着,每一下都好像小猫的爪子似的,想拨弄别人的心弦。
“我是帮这个世界清理垃圾的审判者,而您,是个只敢对无辜女人下手的偏执狂。”
几乎一瞬间,苏景煜的手就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用如此粗暴的方式对待一个女人。
“咳……哈哈哈……”方盈被压在一侧的车窗上,抓着他的手腕,露出轻蔑的笑容。
苏景煜是起了杀心的,但不知为什么,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变得不受控制,一阵无力感袭来,手掌竟然从女人的脖颈处滑落了下来。
“你做了什么?”他眯起眼睛,眸中是不可置信的探究。
“咳……和你那天对那个女人……做的事情一样……”方盈咳嗽了几声,才从方才的窒息感中缓了过来。
从烤肉店出来的那一晚,他事先就利用酒水下了一种药,等出店门,通过没有监控的小巷将人带到尚未修建好的江边步行道后,才用另一种雾化药物的中和作用使她脱力,再由阿北开车将她带去了俱乐部。
他刚刚没有吃下方盈碰过的东西,那么,就是她身上异常浓郁的香水味有问题了。可是明明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是怎么做到不被药物影响的?
“啊,”方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娇笑着牵过他的手,将拇指处一个极小的红点展现给他看,“我的项链上有个倒刺,你刚刚想杀我的时候太激动了,手被扎到都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