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送去动物救助中心吗?
村田晨练完回来,就看见伏黑惠蹲在大厅角落喂狗。
他低头时黑色头发跟着往下,宽松的白色睡衣露出后脖颈和一点肩膀。村田下意识吹了声口哨吹完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在伏黑惠诧异转头看过来时,他立刻端正姿态积极认错:对不起我不该吹口哨!
伏黑惠:
他把牛奶盒放下,站起身,有点无奈:吹了也没有关系。
村田:哦
村田进屋关门,然后脱了上衣。他折腾了一早上,锁骨和腹肌上都覆盖一层亮晶晶的薄汗,连头发都有些汗湿。
将脏衣服扔进脏衣篓,村田进浴室之前顺口问伏黑惠:我要去冲澡,惠你来吗?
伏黑惠:
他的目光有点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直到村田问自己,问话时脸上表情坦坦荡荡,伏黑惠才深吸一口气,转头盯着地上的暴风雨:我不洗。
村田露出惋惜的表情,缩回浴室里去了。徒留下伏黑惠一个人,红着脖子根坐在沙发上。
他慢吞吞的捂住脸,但无济于事,绯红从脖颈爬上脸颊,然后把耳朵也染红。过了好一会儿,伏黑惠才慢吞吞的松开手,脸色平静如常。
村田洗完澡出来,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和干毛巾。他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划拉:今天上午电车就恢复正常运行了,明天是周一所以你今天要回去吗?
他和别人说话时总是习惯性的要去看那个人,所以说话的时候,村田也仰起头,后脑勺靠着沙发,去仰视伏黑惠。
伏黑惠眼疾手快,在干毛巾落地之前把它接住,然后重新按回村田头顶:嗯,已经定了下午的票。头发擦完再看手机,你衣服都要被滴湿了。
他干脆略微靠着沙发,帮村田擦起了头发。村田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几缕头发散落到眼前。
在头发戳到眼睛里前,伏黑惠抢先用手指轻轻勾起那几缕头发,将它们拨开。伏黑惠手指靠近的瞬间,村田下意识闭眼。
脆弱的眼皮能感觉到对方指腹的温度,蜻蜓点水般掠过。
村田的眼睫无意识抖了抖,然后咽口水,小声:痒。
伏黑惠:我戳到你眼睛了?
村田睁开眼睛: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碰到,但就是觉得痒痒的。
他疑惑,又补上一句:可能是我的错觉。
伏黑惠抿了抿唇,用干毛巾包住村田的湿发:大概吧。
或许也不是错觉。
下午的时候村田送伏黑惠去车站。到了检票口两人就要分开了,村田在检票口外面就不再往前走,向伏黑惠挥手:再见
伏黑惠没动,也没说再见,就是看着村田。村田见他不动,疑惑:惠?
伏黑惠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手臂略微张开:要,抱一下吗?
他好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来说这句话,说完后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耳朵变得很红。村田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可以啊!
他走上前,大方的和伏黑惠抱了个满怀。两人身高接近,伏黑惠抬起手臂,一手搭在村田肩胛骨上,一手搭在他的腰上。
手臂略微收紧时,伏黑惠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念头:村田腰挺软的。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那种软,而是你一环手臂就能感受到肌肉弹性和柔韧度的软。村田稍微动一动腰,你就能感觉到少年腰上随着力道略微起伏的骶棘肌,绷紧了的时候手感很好。
忽然,村田小声笑了出来。他扒开伏黑惠搭在后背的手:嘶,别肩胛骨那边别摸,好痒。
手突然被拿开了,伏黑惠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像蝴蝶扑闪过去。他反手扣住村田手腕,声音无奈:阿理。
肩胛骨,眼睫,还有别的地方怕痒吗?
村田:
对不起,身体反射弧太优秀了。
第36章 三十六颗南瓜子
送伏黑惠离开之后, 村田就自己回去了。
咒术师的生活总是很忙碌,再加上村田时不时就要补考文化课,生活过得相当充实。虽然有了一个男朋友, 但因为是异地恋,忙起来的时候还是互相发消息或者打电话的时候比较多。
伏黑惠要准备中考了,时间也不充裕。托繁忙琐事的福,两人完全没有时间来觉得自己被对象冷落了
暴风雨的领养通知一直没有被人留言, 村田在和伏黑惠商量之后,还是把狗留了下来。
时间很快就在忙碌中跑过了秋末冬初,寒假与春假紧连着降临。村田的寒假要比其他学校晚一周,但是寒假和春假可以不接任务, 所以他对多留校的一周也就勉强忍耐了。
寒假村田一家都要回乡下过年, 村田和同学们告别,告别完又要和东京的朋友们告别。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 和大家约定好假期也要多联系。
大家都很欢迎村田过年期间上门玩禅院真依除外。她连提都没有提禅院家, 回去的时候很沉默,自己背着包冷冰冰的就走了。
村田老家并不在东京, 而是在更偏远的山上。
据说是曾曾祖父选定的位置, 邻居们都很和善,往上追溯三代, 基本上都和村田的曾曾祖父是同事。
那座山在村田的记忆里,一年四季都是很深的紫色。山上的紫藤花终年热烈盛放,夸张浓郁的花香气浸满整座山。
山下就是田地,非常广阔的田地。据说是曾曾祖父退休后他上司给予的一部分补偿, 不过因为村田的曾曾祖父去世得比较早, 所以这些事情大多无从考证了。
小车穿过田地之间的土路一直开往山上, 村田提前戴好了口罩, 以免等会被花香气熏到打喷嚏。
窗户外面的田地光秃秃的,只剩下黑色的土地和少部分没有化掉的积雪。他单手支着下巴往外面看,因为太熟悉了,反而激不起什么美好的联想。
要说到老家的话,村田回忆起来的大部分都是更加严格的训练,更加严厉的作息。
以及每次去铁匠家里修刀时都会被他骂好久。
到了!
前排驾驶位传来父亲的声音,村田开车门下去,帮忙一起搬东西。
老家的宅子外面有长长的围墙。但是已经看不出围墙原本的颜色了,只有紫藤厚实的覆盖下来,像瀑布一样流淌到地上。
村田和两个哥哥一起把行李搬进去,放到各人的房间。
村田的房间最大,四面都被密密麻麻的紫藤花覆盖着,终年浸着一股香气。他打开衣柜散气,里面挂着挨挨挤挤的冬装。
随意扫一眼村田就知道数量又多了,他不在的日子里,奶奶大概又偷偷给他买衣服了。
老人家总有千百种借口对你好,连拒绝都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