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把书包反扣了过来,拍了拍底部的灰尘,掏出内侧的耳机,插好,塞进耳朵里,开始播起了英语听力。
等车的时间太幸苦,唯有学习才放松。
耳机插好,宁眠刚准备把书包背回去,忽然一愣。
她书包挂链上的青蛙小鸡玩偶不见了,东西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是她弟弟在几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只不过多少是份心意,他亲自给宁眠挂上的,后来无论宁眠怎么换书包都没丢过那个玩偶。
宁眠回忆了回忆,在出教室前,玩偶应该还在她书包上,现在最可能消失的地点,除了刚才大花臂跟大哥大的打架斗殴场所,再不可能有第二个。
要不现在回去?
但他们万一正打到水深火热把她连累掉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些事就被通报批评。
正在犹豫,公交车也到了。
这车走了,下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宁眠背起书包,刚踏上车,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刚回头,她的脑袋一下子撞在了个人身上,少年的味道干净又清爽,有股特别的柑橘果香,又像是混合了点儿松木的味道,单手轻轻扶起她。
宁眠抬起头,目光落在谢应身上,没讲话。
谢应的视线微微向下,笑了下:“记得我吗?”
宁眠点头。
他没提刚才被大花臂们围堵的事情,也没说怎么解决,只是先从口袋里掏出个半脏的像青蛙的小鸡玩偶:“这东西是你的吧。”
他手里是她想要回去找的玩偶。
宁眠:“谢谢。”
宁眠本身想跟他寒暄一下,解释她也不是故意丢下他不管,但她发现自己没法解释,她就是故意的。
还不知道怎么说,公交车司机先说话了。
这趟车的公交车司机的脾气不怎么好,虽然都没人上车,但就他们俩这个姿势让他关不了门,脾气也挺燥:“干嘛呢你们?要上车上车,不上车别在门口挤着,关门还要走呢。”
玩偶拿回来,宁眠也没犹豫,先一步上了车,没想到谢应也会跟着上来,表情没任何的不对:“硬币,你有吗?”
谢应摸了下口袋,还挺直白:“我没零钱,你能先帮我投个币吗?我回头给你。”
“.........”
行吧,这个理由很可以。
宁眠想自己还把对方一个人丢在了水深火热之中,人家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不忘了帮自己捡了遗失的小玩偶,这会儿还千里送玩偶陪自己坐这去哪儿都不知道的小破公交,这个钱她不该出也得出。
从口袋里又掏出两个钢镚,宁眠扔进了投币筒里。
这辆公交车坐的人少,宁眠跟谢应上去的时候还有大半个车厢是空的,她平常习惯性坐最靠窗户的第三排,但因为谢应还背了个吉他不方便,她只好走到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一场排的位置,多的是空档放谢应的电吉他。
刚坐下,谢应的手机已经递了过去。
屏幕是个微信的二维码,他的头像是纯黑色的,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名字也简简单单——【xy】
仿佛没任何用意,谢应扬了扬手腕:“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两个人排排坐,宁眠说,“本身就没多钱。”
手机还是收了回来,谢应摸了下鼻子。
两个人陷入一种尴尬的状态。
“你刚才被打了吗?”宁眠还是挺担心,三个人对一个人,再加上他们的脾气,怎么看都是谢应占劣势,不过看他身上半点儿伤口也没有,“我看他们还挺凶的。”
大概也是没想到宁眠会这么说,低眸,谢应扫了下宁眠:“你觉得呢?”
“没有。”
谢应嗯了一声。
他刚准备跟宁眠讲一下刚才的经过。
她从巷子口离开,三个大花臂转身想要用拳头把谢应在地上摩擦,却没想到一个反手,谢应把三个人排在了一起,硬生生把打架变成了开心消消乐。
不过还没等他说,宁眠已经摇了摇头,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这么短的时间,保安应该还不会到,那么他能逃脱的唯一可能:“你交了多少保护费?”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真刀实枪地干架,还挺好奇:“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没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宁眠甚至还他妈鼓励了一下他交保护费的行为,抬手,拍了拍他,“你做的很对。”
“........”
好在一通电话打破了谢应本该有的静默。
他打电话的是谢应乐队的鼓手,一个彪形猛男,熊起,“应哥,你什么时候到呀?”
谢应看了眼旁边的宁眠,侧过头,轻声问了句,“你知道清水街在哪站下吗?”
“清水街?”宁眠是真的没想到对方跟他一站下车,抬手指了下站牌,“倒数第二站。”
“嗯。”
谢应点了下头,眯着眼数,自己也没想到还有这么长的路程,“还有......九十十一站吧。”
他都没怎么坐过公交车,出门不是专车就是打车,“我怎么知道公交车要多久,差不多半个小时,你们给我留点儿菜就行,嗯,去了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