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推门的动静,何星雨才勉强抬起眼,看到是谢应他们才落了下去,起身:“又不是什么,你们还真来。”
何父身上插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他的脸上没有血色,何星雨拍了拍谢应,轻声:“出去说吧。”
就算何父现在听不到,何星雨也不想在里边打扰他。
云初一直站在最后边,越到这个时候,她反而越不会安慰人,几个人走到走廊尽头,何星雨转过身:“真没什么事儿,医生说没有大问题了。”
熊起应了声:“是,叔叔肯定没什么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nb看了眼何星雨,无声,碰了碰他。
如果放在之前,何星雨就算不去学校也没什么所谓,但这会儿快三月,临近高考,他的成绩又不确定,也没了出国的打算,何星雨现在也有些迷茫:“嗯,你们最近.......在学校还好吧?”
何星雨很努力地在笑,想像原来一样,可是完全又不一样。
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那把限量款的贝斯,何星雨总是用合格证来催促何父,想快一点儿拿到贝斯,可真正拿到的时候,何父也进了医院,这把贝斯的意义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大了。
他连动一下乐器都心思都没了。
一夜之间,他所有的精力都被抽空。
大概说了几句话,他们把云初留在了那边,熊起和nb他们几个去给何星雨买点儿午饭,四个人慢吞吞地走在路边,进了便利店,宁眠站在货物架前在挑饮料。
熊起在后边,微微失神:“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何星雨这样。”
“都少说几句,别总跟他提这个。”谢应垂眸,确实,他也没见过何星雨是这样的,忽然间就成熟了很多,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谢应拿了两三瓶饮料塞进宁眠的怀里,“他最近心情不好,这会儿见过了,平常让云初多来几次,慢慢调整下他的心情,叔叔又没太大的事情,总会好起来,别让他觉得有太大的事儿。”
宁眠点点头。
他们是抽空来见何星雨的,宁眠还有卷子要做,熊起和nb也有事情,就只有云初还要陪一会儿何星雨。
谢应陪宁眠在路边等车。
“你说何星雨得持续到什么时候?”宁眠喝了口饮料,不太确定,“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
“不太清楚,给他点儿时间吧。”
宁眠嗯了一声:“那我回头给他补补课吧。”
反正宁眠教何星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教一科英语是教,教全科也是教。
“不用你补,云初就行,你整理点儿笔记,让云初带过来。”
宁眠有些迷茫,不明白为什么要耽误云初的时间。
“你不知道?”
谢应看到宁眠的表情猜了个大概,宁眠对感情这方面反应能力慢得可以,那会儿他那么明显地追宁眠,宁眠还觉得他是挑衅,云初要矜持得多,宁眠更看不出来。
宁眠皱了皱眉,没想通:“我应该知道什么?”
“云初喜欢何星雨。”谢应笑了下,“不然你以为.......一个人总在一个人身边,真的是单纯的兄弟情谊?”
宁眠恍惚间想起云初说她喜欢一个人,那会儿她一直以为是谢应还隐隐酸过一会儿,也只有一小会儿,后来云初又在织围巾,她也没想通到底是给谁,何星雨没来学校,她自然没看到云初织的那条围巾。
“不太敢相信?还在想云初喜欢何星雨什么?”谢应看了看宁眠,眼底藏笑,“就像是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你能想得到吗?”
宁眠愣了下:“我.......”
她确实是想不到,她也摸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谢应的。
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谢应就成了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似乎真的是这样的,云初总是在她耳边提起何星雨,她们也总是一块儿和何星雨吃饭,那个时候放的烟花也是云朵加上星空的,好多细节渐渐地浮现在宁眠的眼前。
她被喜欢蒙蔽了双眼,只看得到谢应。
“头一次吧,何星雨在食堂见到云初就想打招呼。”谢应微笑,“不过你们没注意,直接走掉了,后来我约你跟云初来看我们排练,那会儿云初进来,何星雨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一件一件不厌其烦地给云初介绍,一直在问云初的意见,在云初面前耍酷。”
宁眠那个时候没下去,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看电影的时候,何星雨是确实被吓到了吧,他这个人胆子小又爱面,在喜欢的人面前被吓到,大概是不想承认,也就一直没说明白对云初的感觉。”谢应继续说,“可惜,就因为自己的逃避,他也没敢看清云初对他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在酒吧的时候,何星雨直接跟别人说云初是他的兄弟,那会儿你可能没注意,云初眼神都暗了下,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装作没事儿,甚至故意地喊了祁则哥哥。”谢应说,“你们去了包厢,何星雨还一直在问,问为什么这么久云初都没这么喊过他,上台前都纠结这个。”
谢应一笑:“再后来,两个人每次打闹,何星雨都特别爱调侃自己,说没人叫他哥哥,我一直跟他提,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不敢跟云初提一下,但凡提一下........”
谢应摇摇头:“可能就不一样了吧,也不知道这次事情是好还是坏。”
宁眠抿了抿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宁眠都会做好笔记交给云初,让云初去医院。何星雨起初还怕耽误云初,后来,云初告诉何星雨她不参加高考,一方面出国,另一方面底子又好,时间比他们都要宽松些,何星雨才勉强答应云初每天来医院补课。
宁眠接连整理了好几天的笔记,谢应都有点儿嫉妒,但两个人在学校里还是被看得紧,每天只能抽空跑到楼道说一会儿话,还是隔了圆柱的。
“我出了份题,让云初拿去给何星雨做。”宁眠支在一边的栏杆上,说,“云初说他心情还是不太好,但还是在学的。”
谢应嗯了一声。
“我光给何星雨出份数学题够用吗?最近实在是没什么空,要不然理科的题我也能找一点儿。”宁眠想了下何星雨的基础,“过几天吧,等我把最近的事情忙完。”
谢应:“.........”
不清楚怎么,宁眠感觉到了谢应不太想说话:“你是不是不高兴?我今天来得比较晚。”
下课她有道题没做完,在教室里磨了一会儿,平常两个人的时间就是有限的,她还没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