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线员吸了口气,显然是没遇到过这种诡异的情况。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妖属地的序列号。”
“我不知道。”夷光说,“从没有人告诉过我。”
接线员急躁了:“不可能!你从妖属地出来后,最先到的是哪个城市?谁办的差事,怎么这么大疏漏!”
“我……一直在启明。”夷光说,“我是……昆仑八尾,狐妖夷光。”
昆仑八尾……这是个什么东西?接线员从未听过。
接线员又在系统里输入了八尾,仍然没有结果。
她道:“这样,我把线路转拨回启明的户籍处,你让他们去给你做个登记注册,在系统上录入。不然你就是黑户,黑户懂吗?就是在复罗城的案犯都有身份和号码,咱们的系统里也有录入,现在唯独没有你,黑户的话,以后你做什么事都是违规的,尽快办理。”
电话挂断,电话里传来悠扬的钢琴等候音。
夷光捧着手机发呆。
琴声重复了许多遍,响起了冰冷的机械音:忙线,请等待。
周傲总算和沈清夜聊完,来拿手机:“电话打完了?西安那边的出警了?你等什么?”
夷光:“她说我没有身份证,要帮我转到启明问一问。”
沈清夜听到机械音再次重复忙线,摆手道:“挂了吧,不会接的。你等下次综合办的工作人员来了,问问他们呗,兴许还没来得及给你办。”
“……好。”夷光挂断了电话。
手术结束,山膏转入icu等待苏醒。
海吹纱小跑着到梅封办公室取餐,梅封怕饭凉,把饭盒放在了暖气片上,尽管如此,放久了的午餐,味道还是很粗糙。
海吹纱狼吞虎咽吃了,狂喝了一杯水,才活过来。
她揉着僵硬的脖子,出门就见夷光。
“手术前没顾得上问。”海吹纱道,“你问出来他那个咒怎么回事了吗?”
夷光点了点头。
“怎么了,看起来还没我精神。”海吹纱说。
“我……”夷光斟酌着开口,“这里每一个妖,都有自己的身份吗?”
“对啊,有的还有特殊医保。”海吹纱道,“也就是这两年才全部入库联网,基本上在社会活动的妖都是有登记的。”
“我……怎么没有?”
“想要身份证?”海吹纱笑了笑,“你应该有吧。中央的特殊综合处前几年特别成立了个部门,是专门把民间的一些有记载的非人都录入到系统中,编上号,便于检索查询,相当于把妖典百科搬到了网上。你昆仑八尾,应该是有编号的,要身份证也很简单,你自己挑个姓氏,挑个出生日期,系统就能出卡。”
海吹纱说完,还严谨的加了句:“总之,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夷光:“可我没有……”
“肯定有。”海吹纱道,“等综合办的人来,我帮你问。到时候你挑个姓,商量个出生年月,就能领证了。”
“这个证件具体能做什么?”
“还挺重要的。”海吹纱道,“以后你出去工作,办银行卡,发工资,买房子,甚至找人结婚,都要用这个证件。对了,还有旅游坐车,高铁飞机,没有这个证件,你哪都去不了。”
夷光的眼眸中,蒙上了层薄薄的伤感。
第35章 可怕的经 谁听了都瞌睡
经纪人周傲来感谢海吹纱, 顺便问情况。
海吹纱嘱咐完注意事项,耸了耸鼻尖,道:“好香……是你身上的味道吗?”
夷光:“是宋朝八月十五夜的晚茉莉香。”
“嗯?”海吹纱一愣, 她万万没想到是夷光来回答问题, 更没想到这个香不是香水, 而是某年某月某日真实存在的一种清香。
“真的?”海吹纱道, “怎么留香的?”
“万物都可用符来储存。”夷光趁机科普, “我说的符, 不是指纸符,是一种术法。”
“还有别的香吗?”
“有的。”夷光轻轻握住海吹纱的手指,指尖微润,在她手心划了符印。
登时,清冽寒冷的味道扑面来。
周傲看了看海吹纱, 又看了看夷光,见两人面对面牵着手, 额头都要触碰到一块去, 他知趣的离开了。
夷光道:“好闻吗?这是唐朝腊月初八卯时清早,松树顶上一抔雪的味道。”
海吹纱身体微微发颤, 眼眸被这昔日的人间之味点亮, 光芒璀璨。
夷光见她如此开心,微笑着与她品香。
“这是唐明宗称帝那日,启明南山上,一株衰败桃花的残香。”
那味道旷远, 夹杂着战火熏染的焦烈味, 香味极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