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随何的话。
臧茶心中猛然一惊,就连脸上的表情,也都微微的抽搐了两下。
御史出现的频率其实并不是特别的高。
正常的行政制度中,御史是不会出来的。
只有发生了重大事情,让皇帝认为凭借现有的渠道无法完成,或者皇帝不在信任的时候,才会出动御史来亲自调查。
御史带个御字,腰挂红绳,身后跟着禁军护卫,在外调查案件期间,形同于皇帝亲至一般。
而这个时候,谁若是敢对御史动手,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证据,直接便会以谋逆罪论处。
所以,御史出行往往是很高调的。
既是告诉众人我来了,也是告诉寻常人别惹我,你们惹不起。
虽然很嚣张,但也避免了不少麻烦事。
“御史,燕侯谋反一事,并非郡守知情不报,而是报上去之后杳无音讯啊,这不,今日恰巧有个机会,郡守便派心腹前去深入敌营,试一试看能否斩杀敌首!”申当听出了随何话音中的一些意思,当即开口解释道。
同时也是在提醒臧茶,皇帝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而你的手段,同样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精明。
这一切,似乎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既然如此,狡辩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最应该做的,便是甩锅!
只要把这口锅顺利的甩到韩广的身上,一切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况且,这不就是他们的本意吗?
“对!御史莫怪,实在是我派人去了洛阳送信,结果人到现在都没回来,今日刚好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便决定冒死一搏,看能否将这韩广的贼心诛灭在萌芽之中!”经过申当的提醒,臧茶瞬间恍悟,连忙顺着申当的话说道。
“哦?今日有什么机会?”随何冷笑着问道。
“今日……今日……”臧茶瞬间懵逼了,心中一阵暗骂,你这个随何,咋这么不懂事呢?
“郡守与敌首宋力约为儿女亲家,今日正是媒人上门提亲之日,郡守派了心腹隐匿其中,借机行事!”申当再一次补充道。
随何冷冰冰的看着臧茶二人那拙劣的表演,厉声问道:“即知是敌首,还与其结为儿女亲家,臧郡守这是何意?”
“这……先前这不是不知道对方要谋逆吗?”臧茶额头上瞬间渗出了豆大般的汗水,也顾不上擦,小心翼翼的回复着。
“朝廷命令规定,官吏不得私下与军方结为亲家,你作为郡守,竟知法犯法?”随何继续说道。
靠着玩嘴起家的随何,又岂是臧茶能比的?
斥候那边早就查明了一切,真正谋反的人其实就是臧茶。
燕侯韩广不过只是个背锅的,但是朝廷也需要他来背这口锅。
所以,冤枉也好,不冤枉也好,韩广和臧茶,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掉。
随何利用自己的口才,一步步的紧逼着臧茶。
而现在,臧茶更是破绽百出,话语之中到处都是漏洞。
“这个……忘了……真的是忘了……”汗珠顺着臧茶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同时也意识到,这御史不是什么善茬,应该是有备而来的。
朝廷的确有过命令规定,官吏不得私下与军方结为亲家。
但这只是一条命令罢了,实际上对于双方结为亲家,朝廷是不会阻拦的。
但是需要在有这个想法,双方确定之后,需要共同向上级递交一份结亲书。
臧茶是郡守,所以他的结亲书自然要提交到朝廷才行。
而朝廷在收到结亲书之后,基本上只是看一下就会回复同意,然后原件备案留存。
而县一级的基本上就上报到郡里就可以了,由各郡进行批复,半年汇总上报朝廷一次。
此举的用意是,要彻底的摸清楚军方与地方官员的姻亲关系,以做到防范于未然。
“这都能忘?看来你这个郡守还真是不合格呀!”随何冷冷的笑道。
这货还真是假话连篇。
就算作为郡守的你忘了,难道身边的人都忘了?
每半年汇总上报一次的记录,上面可是有你臧茶的印记的。
无论从哪一点来说,臧茶的话,都站不住脚。
李十安无聊的抬头望着屋顶,暗道这些文人骚客还真是墨迹。
臧茶谋反一事,证据确凿,陛下已经给了随何处置权了。
这会儿你跟他说这么多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