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十年,等你在朝廷上站稳脚跟,能独当一面了,你若还有这腔雄心壮志,皇阿玛便成全你!”
“皇阿玛,您可知十年时间那些蛀虫能贪墨多少银子?”四阿哥急了,“正如皇阿玛唾骂百官,他们吞下的每一两银子,都是在啃食百姓的血肉。皇阿玛心里有数,为何还要放任?”
若不知情也就罢了,知情却不管,不是放任是什么?
四阿哥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康熙道:“朝堂上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还没起势,即便让你建个监管部门,到了地方上,他们能活着回来?地方水深,又是对上盘踞已久的地头蛇,去多少人都会送命!”
四阿哥抿着嘴角,沉默了许久。
过后,他又道:“国库欠银呢?儿臣管了,就要管到底。他们拿着国库的银子去挥霍,总该还吧?”
康熙道:“还肯定要还,但不能把人逼急了。”
把人逼急了,没准哪天四儿子走在宫外就会遭遇“意外”。
他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宽慰道:“你回去想想,手段放平缓一些。这次你们突然发难,逼着欠银官员归还欠银,皇阿玛替你们擦了屁股。但同样的事不能有第二次!”
四阿哥带着失望离开。
他想了一夜,才写下的折子,直接被皇阿玛按了下去。
心里既憋屈又委屈,还有几分不甘,满身落寞离开乾清宫。
胤祜跑了趟上书房看读书的弟弟们,正打算出宫搞事,就瞥见四阿哥走在路上,他高喊一声:“四哥!”
距离有点远,他也看不清四阿哥的表情。
但这个时间四阿哥人在宫里,显然不太正常。
四阿哥抬头看了过来,“六弟!”
他加快脚步走向胤祜,就听胤祜问:“今天户部没事吗?”
“今天没事。”四阿哥道。
就算有人想还钱,他还不想收了。
四阿哥嘴上说着没事,语气依然低落,胤祜也不傻,赶紧转移话题:“我想出宫走走,四哥要不要一起去?”
从上书房结业以后,四阿哥还没有正经地出宫玩过。
以前总盼着出宫玩,现在出宫都是为了公务。
听胤祜提起,他满口答应:“我去换身衣服,六弟等等。”
……
透过车帘,路越走越偏。
七拐八弯,拐进一条从未来过的小巷,四阿哥放下车帘。
见胤祜老神在在,他问:“六弟出宫是办来正事的?”
“是大事!”胤祜道。
四阿哥又想问什么,马车车身突然一晃,前方丢出两个黑衣人,被胤祜带来的护卫两刀就戳死了。
两具尸体被捡回来,挂在车辕上。
马车立刻调换了方向。
胤祜道:“我们去刑部!”
四阿哥:“……”
有点问不出口,这是在唱什么戏?
那两个黑衣人显然被下了药,还是被人从院子里丢出来的,直接把人戳死了,还要带着尸体去刑部。
见四阿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胤祜面无表情说:“我和四哥出来散心,遇到两个刺客行刺,必须让刑部彻查他们的身份!”
这两个是东瀛细作,被太子的人逮到了。
已经被关了一个多月了,他们嘴严,什么消息也问出来。
很肯定的一点是,东瀛不安分,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没关系,东瀛有再多的诡计,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这两个刺客本来就是东瀛人,随便刑部怎么查。
四阿哥道:“我们无缘无故跑到偏僻之所,也说不过去。”
胤祜道:“我有个哈哈珠子住这条巷子。”
两具尸体挂在车辕上,流血了一路,很快就惊动了城中的兵马,这几日京城的气氛一直很紧张,步兵营在城里维护秩序,丰台大营的兵马也进城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招来官兵。
刚走出巷子不远,就被步兵营的官兵拦截了。
随行的侍卫立刻亮出腰牌证明身份,又道:“马车里是六贝勒和四阿哥,路上遇到两个刺客。正要将刺客送去刑部,还请行个方便!”
那些官兵立刻让出道来。
两个皇子在城里遇刺,他们要报上去,必须加强城中的巡视。一群人兵分两路,两个去给上司送信,其他人跟随马车去刑部打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