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巧的事?
“老子救了你!是你运气好遇到我,你对救命恩人是这个态度?”胤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掀开背篓上的粗布一角,从里面抓了点什么东西,再用力砸到陈一玮身上。
东西小小的砸在身上,疼倒是不疼。
陈一玮捡起来一看,借着光能看到是几个玻璃元宝,小巧可爱,表面特别光滑,还有好几种颜色。
一看就不是随意造出来的。
能拿玻璃元宝砸人,用夜明珠照明,陈一玮已经信了一半。
“小兄弟,我们结伴去京城如何?”
胤祜道:“去什么京城?就去淮阴!我爹肯定会等我,就算南巡队伍走了,我爹也会留下人在淮阴等我。”
牛气哄哄的样子,好像他爹是个多大的官一样。
陈一玮忍不住问了声:“你爹官职很高?很受皇上重用?”
“他在工部任职,大贝勒的府邸是他带人建的。”胤祜冒用了小狗崽的身份,“我叫程鹄,你可以叫我鹄哥。”
“工部?跟皇上出来南巡还能带很多人?”
“咳……他没那么本事,是我拍马屁的手段高明,嘉郡王你知道吧?太子的弟弟,我跟他关系可好了,那天我就是跟他一起喝的酒,他肯定会留下人在淮阴等我。我的玻璃元宝和夜明珠都是他给的,还有之前喂你服下的药。”
说到吃药,胤祜又想起来了。
从背篓里翻出两片药片,又从水壶里倒了点水到竹杯里。
“你现在醒了,就自己吃药吧,我也不想给你喂。”
“这是药?”陈一玮拿起白白的药片,眼里闪过好奇。
“这是大贝勒从海外带回的西药,方便随身携带。再说了,我又不会医术,在山洞里也不方便煎药。”
不等陈一玮吃药,胤祜又从背篓里翻出一块梅干菜扣肉饼。
“吃了饼再吃药吧。你先把身体养一养,别在路上拖我后腿。本就路途遥远了,我可不想拖个伤员。”
“你这个背篓里东西真多!”
“那当然了,我把船上值钱的物件都带走了。本着财不露白的道理,买个背篓和两身衣裳,还囤了些吃的。”
陈一玮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他啃着梅干菜扣肉饼,时不时瞅上胤祜一眼。
“你确定嘉郡王会派人等你?”
“还用问?我是他最好的玩伴,没了我的马屁声,他连饭都吃不香。我不回去,他一个月得瘦十斤。”
陈一玮就用一种“我就看着你吹”的眼神看他。
皇子阿哥能缺玩伴?少了你一个,还有十个百个在排队。
静静地看着他吹嘘!!
陈一玮没有吃过西药,第二天早上,就已经退烧了。
只是肩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也好在是伤在肩上,不会影响他们赶路,俩个人天一亮就收拾东西走了。
……
远在京城,太子收到八百里急报,准噶尔叛乱!
立刻派人召集群臣到乾清宫议事,群臣还未入宫,又收到一封急报,是康熙差来送来的。
看完那短短两行字,太子目眦欲裂,牙根都快咬碎了。
御书房里的奴才都被吓到了,立刻缩了缩脖子,以往的太子总是一脸和煦,极少有动怒的时候,收到准噶尔叛乱的急报时也没有情绪外露,收到第二封急报突然是一身暴戾气息。
短短时间里,像换了个人。
太子信抓成一团,立刻坐上轿辇就去了钟粹宫。
钟粹宫里,皇后在逗大胖和二胖,等太子进门,看到他脸色不对,赶紧让人把两个小的抱了下去。
等屋里的宫人退了出去,皇后才问:“出什么事了?”
太子就那张薄薄的、已经被他抓烂的纸递了出去。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准噶尔叛乱,小六又出了事,偏偏两件事还凑到一起。如果说这两件事没关系,我死也不信!”
收到第二封急报,太子立刻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了。
弟弟出事绝非意外,一定是南巡队伍里有噶尔丹的人!
皇后身子猛地一颤,她抖着手打开那张纸,是康熙的笔迹,说胤祜掉进河里被水卷走了,她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我要去淮阴!我要去找他!”
“敢谋害我弟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要亲手割下噶尔丹的首级给我弟弟当球踢!”太子恨声道。
又转头看向皇后:“小六有金手指,掉到河里很大几率能生还。怕的是南巡队伍先回来,他一个人在那里孤苦伶仃。皇额娘收拾一下东西,我安排人送你去淮阴!一定要将小六带回来!”
“若是小六回不来,他也别回来了!”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