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里也不是没有脑子清醒的,只是不够亲近,说话没分量,这种时候也不会寻惠妃的晦气,身边就只剩溜须拍马声了,惠妃也爱听这些,她躺在软榻上做着美梦,一个老太监跪在脚踏上帮她捶腿,旁边还有个嬷嬷帮她捏肩。
俩人都是惠妃最看重的奴才,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吹捧惠妃。
还为了捧惠妃把宫里有儿子的娘娘都拉出来数了一遍,当然了,也只是数她们的劣势,来凸显惠妃的优势。
身份从低到高,最后才数到钮钴禄贵妃。
钮钴禄贵妃她自身优势不小,但胤俄有最大的弱点。
惠妃接了话:“以钮钴禄贵妃的出身,入主中宫也够格了,却一直被人压着,想必她也很不甘心。可惜喽……皇上给十一阿哥指下个蒙古福晋,这辈子是没机会往上爬了。”
“还是娘娘有福,宫里的阿哥谁比得上大贝勒年轻有为?又是威海水师,又是天津水师,论功绩当属众皇子之首。”
“等明日,本宫去趟延喜宫会会钮钴禄贵妃!”
胤俄与大位无缘,可以拉拢一下钮钴禄贵妃。
不一会儿,去太医院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他脸上还带着喜色,低声说:“娘娘,我找相熟的人看了脉案和药方,皇后娘娘元气大伤,可能不太好了。”
惠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眼中爆发出一道精光。
“此事当真?”
那小太监道:“千真万确!”
胤祜死在江南,太子远在西北,皇后又病入膏肓,老天爷是站在她这边的,惠妃已经坐不住了。
“本宫去趟钟粹宫!”
……
二福晋都进不了钟粹宫,岂会轮到惠妃?
她连宫门都进不去,被陈全挡了下来,“皇后娘娘有旨,除了徐院判,任何人不得出入钟粹宫!”
惠妃冷哼一声,就乘着软轿走了。
又特地绕到延喜宫,可惜钮钴禄贵妃不愿见她。
等惠妃走后,钮钴禄贵妃才骂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拉拢本宫?本宫娘家的势力岂是她能利用的?”
钮钴禄贵妃以前做过不少蠢事,但也是为了自己上位。
帮自己也就罢了,其他人还想踩着她上位,谁给他们的脸?
比起让别人上位,钮钴禄贵妃宁可一直是皇后坐在上面,皇后跟她一样出身不低,换成惠妃,她也配?
再有一点,知道什么叫穷人乍富、小人得志吗?
皇后一直身处高位,就算地位再动一动,变成太后,也不会为难下面的人,因为她从来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可若是惠妃爬上去了,必定是小人得志,先把那些原先过得比她好的人踩到脚底下,想要扳回一局。
头一个被踩的就是钮钴禄贵妃。
谁让她位分高、出身也高呢?
钮钴禄贵妃脑子很清醒,压根就不想理会惠妃。
过了许久,她又道:“去库房里拿根百年人参送去钟粹宫,替本宫传个话,本宫盼着皇后娘娘早日病愈!”
钮钴禄贵妃不搭理她,反而向钟粹宫示好,气得惠妃连摔了两个花瓶。
“真是自甘下贱!她被那个女人压了十几年,她姐姐原本也被压得翻不了身,她还眼巴巴送去百年人参?这不是下贱是什么?本宫倒想看看,她捧着钟粹宫能有什么好结果!”
底下的人又是一阵吹捧。
惠妃还是气不过,钻进小佛堂里诅咒了皇后一晚上。
希望老天爷开眼,早日把钟粹宫那个女人收回去!!
……
次日一早,大福晋顶着一张憔悴的脸进了宫,没去启祥宫给惠妃请安,而是带着人直奔钟粹宫。
结果还是一样,连宫门都进不去。
大福晋给了贴身婢女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给看门的两个太监各塞了一个重量不轻的荷包。
婢女还赔着笑脸:“请两个公公吃茶的。”
大福晋又道:“皇额娘在养病不便见人,可否请皇额娘身边的陈公公出来一趟?我有东西要请他代劳。”
两个看门太监也不为难她。
一人小跑到院子里喊了一声:“陈公公,大福晋来了。”
陈全来得很快。
看到大福晋眼下一片乌青,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大福晋要保重身体。”
“多谢陈公公关心。”大福晋拿帕擦了擦脸,她昨天听说惠妃在宫里不安分,吓得她一晚上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