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祜也来到窗边,他探出半个身子向左侧望去,还真的来了,又赶紧从筐里摸了两个臭鸡蛋。
太子路过时,还看了过来,又对窗前的胤祜点点头,关押俘虏的囚车在后面,太子早就交待过了,等囚车到酒楼这段路时,速度慢得像蚂蚁在爬,车轮都不滚了。
沦为阶下囚,噶尔丹身上已经看不见张狂,他披散着一头乱发,被关在囚车里,看起来颇显落魄。
“砸死你个狗东西!”胤祜拿起臭鸡蛋就砸了过去。
他这些年射箭也不是白练的,准头没得说。
臭鸡蛋穿过囚车的缝隙砸到噶尔丹头上,黄白不分的蛋液沾在他头发里,还淌了下来,流到他脸上。
之后又是第二个臭蛋鸡砸了过去,砸在同样的位置。
噶尔丹微微抬头,囚车几乎不走了,留在这里让人砸他,他一看到胤祜的脸,就猜到了胤祜的身份。
对上噶尔丹的目光,胤祜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陈一玮也在看噶尔丹,他小声叨叨:“好深邃的双眼,明明是个阶下囚,这双眼睛仍有种孤狼的气质。”
“孤狼?呵,野狗还差不多!”
胤祜是个记仇的人,噶尔丹差点害死他了,不管什么气质他都欣赏不来,横看竖看只有一副狗样,也配称狼?
一个接一个的臭鸡蛋砸了下去。
街上的人看看噶尔丹,又抬头看看胤祜,都在窃窃私语。
胤祜无视了所有目光,直接一筐臭鸡蛋砸完,噶尔丹一身都是蛋液,几乎看不到人样了,还臭哄哄的。
臭鸡蛋砸完了,胤祜还把筐丢了下去。
再把窗户一关就不想看了。
下面的人立刻会意到了,囚车又缓缓地转动起来。
给自己出了口恶气,胤祜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宫了,这一天都没有露面了,他没去钟粹宫,也不想去找太子。
太子刚回来,事情也多。
第二天下午宫里举办庆功宴,一群兄弟除了闭门思过的大阿哥和出海的胤禟,其他人都到齐了。
太子一坐下就搂着胤祜不放。
“几个月不见,怎么跟哥哥生疏了?”
“没有……”胤祜揉了揉鼻子,小声说:“你现在沧桑了,下巴还有一圈胡茬,有种老男人的气息。我还年轻,十五岁的少年郎,跟你站在一块像两代人,对你太残忍了。”
“小屁孩子,你在找打。”太子笑骂,还在他头上拍了下,“我这是成熟男人的气质,你就是在酸我。”
“脸皮真厚!我才不酸你!”
胤祜就不理他了。
之后一群兄弟碰杯,三阿哥和胤祜中间只隔了个胤祹,一眼就瞄到了胤祜的杯子,他跳出来挑事了,“六弟,庆功宴你一个人喝奶茶?十二弟都开始喝酒了,你真的好意思?”
一句话,引得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胤祜的杯子。
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年纪也不小了,每次都是喝奶茶。
奶茶还是自带的,每回有宴席,小荣都会带一壶来。
五阿哥说:“六弟,你这样不行。你五嫂都能陪我喝几杯,你个大男人喝什么奶茶?你脸红不红?”
“我不脸红!你们别想激我,我酒量不行,不接受挑衅!”胤祜半点也不心虚,他一未成年人喝什么酒?”
“小六从小就爱喝奶茶,早就喝惯了。”
太子一开口,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他又跟弟弟们说起在西北战场上遇到的事,又是怎么活捉噶尔丹,吸引了所有弟弟的注意力。
……
直到宴席结束,太子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他还拉着胤祜不肯撒手,一开口就喷出一阵酒气,“哥哥好久没见过你了,去哥哥那里住一晚上。”
这一晚上,胤祜几乎没睡着。
上半夜,亲哥躺在他身侧,一直在叨叨个不停,颠来倒去地说自己没保护他,总说对不住他。
胤祜知道自己落水的事吓到亲哥了,还有点内疚,是他防备心不够,不但自己受罪,还让亲人担惊受怕。
但这点内疚没持续多久。
等下半夜亲哥睡着了,他还打着呼噜,吵得胤祜没法睡,心里那点内疚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甚至想踹他两脚。
把他拖回家来折磨?
真的是亲兄弟吗?!
胤祜忍了他一晚上,直到天微微亮,也不知是呼噜声小了,还是他自己听习惯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
听说亲哥一大早就去忙了,他昨晚的气又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