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百忙之中他也没忘了给贺冥发送短信,不间断地传递着自己的关心和爱意。
贺冥一条都没回复,但是,只要短信一发过去,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打开阅读。
到第七天的时候,庄理对邵颜吩咐道:“之后的三天你不要打扰我,我屋里有开水壶、饮水机和方便面,我饿不死。房门我会反锁,你们谁都不能打开。”
“你要干什么?你别想不开啊!”邵颜立刻紧张起来。
邵蕙也焦急地喊了一声哥,心里却满是得意。她就知道庄理之前的淡定都是装的,这不,他受不了打击开始自闭了吧!
“我没想不开,总之你们谁都别打扰我。”庄理嘭地一声反锁房门,然后打开电脑,通过7480的精神力连入世界金融网络,以庄家的身份开始炒比特币。
谁都不知道这个小小的房间每分每秒正发生着何等的风起云涌。
邵颜吓得要死,却又不敢刺激儿子,只好每天去敲房门,问几句,得到儿子的回应才能安心走开。要不是家里装了防盗窗,儿子没法跳楼,她一定会找来开锁师傅把锁拆了。
三天眨眼就过,邵颜见儿子还不出来,连敲了半小时的门也无人应答,终于按捺不住了。
儿子上吊自杀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乱了方寸。她想也不想就拿出手机给贺冥打电话。
儿子没把自己关进房间之前每天都会给贺冥发照片,发信息,却始终得不到回应。邵颜把一切看在眼里,也隐约猜到儿子很爱贺冥,这次自闭说不定与贺冥的绝情有关。
解铃还须系铃人,邵颜就算是跪下哀求也要把贺冥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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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冥已经三天没收到庄理的骚扰短信了。
他的脾气越来越大,生活作息也完全紊乱,早餐不吃,午觉不睡,夜晚失眠,极度不适的身体和极其不爽的心情让他处于随时都会崩溃的状态。
他早该知道庄理是个大骗子,却又一次被对方耍了个彻彻底底!所以庄理到底想要什么?他的那些表白还有哪一句能信?
三天前他还口口声声叫着老公,三天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凭什么?
邵颜打来电话时,贺冥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顶峰。他把一份文件狠狠拍在桌上,指着几名高层的鼻子痛斥,整个楼层都能听见他愤怒的声音。
金尔贤冲一名递送文件的职员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示意他晚点再来,这时候进去一定会变成炮灰。
职员咽了咽唾沫,满脸都是恐惧。
然后,办公室里响起了电话铃声,贺冥带着火气问了一句:“你谁?”他没存邵颜的手机号码,因为原来的庄理从不让他接触邵家人。
片刻之后,贺冥脸色苍白地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经过金尔贤的办公桌时匆忙交代:“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电梯前,疯狂摁下行键,眼睛死死盯着指示灯,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大楼的惶急模样。
所有人都呆住了。
金尔贤正准备问清楚取消行程的原因,贺冥已急切地掰开半敞的电梯门,钻进电梯间,连续不断地摁关门键和楼层。深深的恐惧扭曲了他的脸,甚至令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送文件的那名职员惨叫道:“完了!公司肯定要破产了!”
金尔贤当然希望贺冥能破产,但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的他却知道,公司离破产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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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贺冥气喘吁吁地敲开了邵家的门,张口就问:“他在哪里?”
为他开门的邵蕙惊喜地喊道:“贺大哥,你终于来了!”
贺冥没有时间跟邵蕙寒暄,长臂一伸就把人推开,大步走进客厅。
正在用螺丝刀撬门的邵颜欣喜若狂地喊道:“小贺你来啦!我给锁匠打了电话,他到现在还没来。我和小蕙都撞不开门,就等你了!”
贺冥大步走过去,狠狠撞开了紧闭的房门。
嘭地一声巨响震落了屋顶的灰尘,却震不醒床上的人。
看见庄理一动不动地躺在被窝里,贺冥的心脏都快爆裂了。他从不知道自己在没受伤的情况下能这么痛,痛的全身都在痉挛。
有那么一秒钟,他的腿都软了,几乎是踉跄着跑到床边,把裹在被子里的人挖出来,伸出颤抖不止的食指,去探对方的鼻息。
“有气!”他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嗓音带上了哽咽,眼圈也红了。
邵颜一屁股跌坐在床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邵蕙却失望地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庄理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向贺冥,鼻音浓重地嘟囔:“别吵我,我三天没睡了,让我好好睡一觉。”他伸出手臂,自然而然地搂住贺冥劲瘦的腰,把脸埋进贺冥温暖而又宽阔的胸膛,像个小孩一般蜷缩着。
贺冥的心脏跳得非常快,噗通噗通噗通,一下连着一下,在庄理耳中却是最好的催眠曲,带给他十足的安全感。
他勾着唇角满足地笑了,脸颊轻轻摩挲着贺冥的胸膛,呢喃低语:“我要你抱着我睡。”
急地要死的贺冥:“……”
“好,我抱着你睡。你快睡,别说话。”贺冥还能怎么办?除了顺着庄理,他什么都干不了。
贺冥用手掌轻轻盖住庄理的脸,让他睡得更安心,待他呼吸变得绵长才移开,改为轻轻抚摸他苍白的脸。
才几天不见,这人竟比离婚时瘦了一大圈。他把自己关起来到底是为什么?
这样想着,贺冥不禁流露出心疼的神色。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三天以来遭受的愤怒和苦闷。得知庄理过得不好,他比谁都揪心。
看见贺冥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脸,像怀揣着宝物一般抱紧儿子,邵颜偷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