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笑谈不断,听见问话的只有一个最靠近的棕发少年,「还在洗澡,让我们几个先过来。」
「有事找他?我们的房卡就在那边。」那人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但总让人觉得有几分不怀好意的调侃。
我不记得自己和他认识,对这态度多少有些奇怪,可倒也没多虑,轻轻应了声单音,回到原位上,想继续原来的放空。
却怎么都清不空大脑的快取内容了。
取空白而代之的画面很多很杂,最清晰的感受是下午那一觉半梦半醒间,在唇上挑起的触觉。
实在太轻巧、太虚浮,可流连在记忆零散间的熟悉气息,却是抹也抹不去的深刻痕跡。
为什么,又吻我了?
分明是让我非问不可。
侧身翻下床铺,顶着三男三女不甚曖昧的注视目光,我抄起桌上两张不同的房卡,随意丢下一句「谢谢」后推门走了。
真站在男生住的那楼层,犯人似的罪恶感蹭蹭上升,简直要爆表。
羞赧与之成正比。
也算是当了一辈子的好学生,第一次当上耍叛逆的主谋,心跳飞快。
走廊空盪,一身素白的人形摆在酒红地毯上实在显眼,顾不得太多便刷了门卡,机器发出嗶嗶音效、伴随金属把手一声喀啦,门开了。
我没忘记赶紧关上。
可我忘了刚刚那男的说,韩昊书在做什么。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到……」白的浴巾拭着黑发,太阳晒得稍黑的手臂、相较之下白皙许多的胸膛,乾净透明的水珠被橙色日光灯晕染上暖色。
出水美人,秀色可餐。
衝击太大,一时半刻着实没有一根神经动起要闭眼或甚至转身的念头,僵着、愣着,美人先起了动作,手上那条白色浴巾划出一道拋物线,落点是我头上,不透明的料子垂掛在眼前,挡住大半视线。
色即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