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臣这才不得已的松了之若的手,“之若,晚上,我……”他已经决定要买下之若这一夜了,能帮她一天是一天,想到昨夜,他的心隐隐的就是痛,既是如此,那还不如当初在安阳山嫁了秦之清呢。
可现在,一切都无可挽回,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之若开心,不知从何时开始,穆雪臣发现他对之若的期待已不止于是歌和曲子了,还有一些他说不出来的什么,他就是知道之若是特别的,就如同她唱的歌一样的特别,只是那份特别,却不是想说就可以说得出来的。
摇摇头,她道:“穆公子,快回去吧,之若知道你的心,可是有些事,经过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之若自己会自行处理的。”她从来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她也知道这世上少了谁地球都会一样的转,可是该珍惜的一定要珍惜,该恨的也一定要恨,该做的也必须要去做。
那语气中的委婉拒绝让穆雪臣微微一震,“之若,就让我为你做一次吧。”两次,一次在安阳山,一次在这怡香阁,都不是他救她,想想,就是遗憾。
又是摇头,“如果你真的为我好,那么,就请离开。”轻轻说完,之若转首就走向月亮门,神情,竟是决绝。
望着她的背影,穆雪臣的心里乱了,那日在安阳山,秦之清命人带走了他然后将他逐出了安阳山,他一直守在山外,后来才知道在秦之清与之若的大婚上之若被劫了,一路追回到京城,却不想她又被送进了怡香阁。
西门瑞雪,那个人他越来越猜不透是为着哪般了。
可越是显贵之人,他们每做一件事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也许,之若的留在怡香阁就是在昭示着一些什么呢。
只是,他一时还想不到。
听琴苑里,已经人满为患,京城里早就盛传秦三小姐在昨夜里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叫花子,所以,很多显贵在听到今晚上是之若要表演琴曲的时候,莫不是好奇的就来了,都想要看看经过了一夜蜕变之后的秦之若会变成什么模样。
可当之若盈盈走来的时候,那份从容与淡定又是所有人都不能相信的。
她手臂上的守宫纱已尽去,没了那点点的血色妖娆却丝毫也不影响她的美丽,望着她,似乎比之从前还要更加的清丽脱俗。
之若无声的坐在琴前,今晚上,她只负责弹琴,至于其它,恕她不奉陪了。
指落,眉目轻转间,音乐也骤然而起,她居然神奇般的就用她面前的古琴弹起了现代的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古琴与西洋乐器是有很大区别的,况且《命运交响曲》又是那般的仿佛带着力透人心的力量的乐曲,可现在,之若就是她面前的琴来弹了。
她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只是落指时的力道她加重再加重,她只是要以这琴曲来告诉自己她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罢了。
这样的地方,她来了,她也可以离开。
听琴苑里很快就传来了窃窃私语声,之若所弹的乐曲是众人谁也没有听过的,习惯了听那些风花雪月的琴曲,此刻却突然间的变成了陌生的仿佛在抒写命运的音符,这让在场的人无不奇怪,翠儿瞟了一眼之若,悄悄的走到她的身边,“姑娘,还是弹那首春江花月夜吧。”
之若却恍若没有听见一样,只继续的弹着她的音乐,也不管面前的男人们能不能听懂,她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听不懂,最好闹起来这才称了她的心意。
想去暗房,那还是红姨提醒她的呢,说什么也不能错过那三天的清静,如果可以,她还想要更多。
很快的,就有人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怡香阁什么时候这么没水准了,居然连这等乱七八糟的音乐也能上得了台面,老子要退钱,退钱。”有人开始捣乱了。
“姑娘……姑娘……”翠儿低叫,只想叫醒之若。
“退下。”她淡声道,丝毫也不因为那男人的叫喊而慌乱,相反的,则是更加的冷静。
翠儿只得退后了,可之若的《命运交响曲》却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然用这古琴来弹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可弹着弹着,当之若完全的融入到那每一个音符中的时候,她突然发觉其实所有的乐器都是相通的,只要用心,就可以弹出不一样的感觉来。
这样的音乐,如果是懂音乐的人只会欣赏而不会捣乱,可偏偏来这怡香阁里的客人所要的从来也不是真正的音乐,都只是喜欢听些个风月场中解闷的曲子,所以之若的这曲子自然是不受欢迎的了。
台下,越来越乱,有人在推波助澜的唯恐不乱。
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了,翠儿急呀,偏她急之若却一点也不急。
终于,有人忍不住的向随从使了眼色。
不过须臾间,红姨就来了。
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来了,“秦之若,你给我住手,你这是在拆老娘的台吗?来呀,给我拉下去,再去叫晴嫣来顶顶场子。”果断的下着命令,这是秦之若自己惹上她的,那她可就不客气了,看来,这欠调教的人果然是登不了什么大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