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绎见过侯爷夫人。”他的礼数还未如此端正过,如此郑重过。
“见过爹爹娘亲。”她极为不解,但仍甜甜的叫着双亲。
“咳!恩,都免礼吧。”武霖候装着严肃,“穆统领,你先请坐,”到唤着女儿时,他终于还是绷不住,变得十分温和,“灵惜,你到爹爹和娘亲身边来。”。
“好~”她甜甜的应着,走至娘亲这边,听见她小声的提醒自己站到她身旁去。颜乐更加不解,这场面怎么这么奇怪,难道难道爹爹和娘亲要问话凌绎?
武霖候又将自己的声音严肃化,“穆统领,小女一直以来多谢你照顾了,只是小女已经是适婚年纪,实在不便与穆统领一直这样亲密,你突然将她从宫中带回来不妥啊。”
他将之前妻子教他的话复述着,想着这节奏对不对,是不是妻子交代的那个“咱们不是要拆散他们,而是要给女儿讨个名分”的意思。
惠淑是公主,她从来都是极谨言慎行的,直至爱上武霖候心才变得不那样谨慎,嫁于他后心理上的各种也变得轻松,所以她既要女儿顾及名声,又想女儿自由自在,最后她才会想了这个策略。
穆凌绎的心在听到武霖候的不便时就提起来了,他差点就要为自己,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辩驳,但他看着武霖候似乎还没说完,所以一直恭敬的等着他继续说。
“但是如若穆统领有意小女,不如立下一纸婚姻,让小女免遭闲语。”武霖候说完,觉得自己很是满意,颇有得意的看向自己的夫人,寻求夸赞。
惠淑轻笑着和他点头,她想穆凌绎这样寡言不善与人交往的人,和他兜圈子没意思,不如直接说明他们的意思。
颜乐在一旁耐心的听完,她并不打算做任何插嘴,因为她知道她的爹爹和娘亲已经都为她打算好了,她极为感动。但爹爹那说话突然大喘气的毛病是怎么回事,她看见凌绎紧张得快要站起来时差点就笑出来了。
穆凌绎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起身到两位长辈身前,他鞠着身,左手裹着成拳的右手,向他们郑重的行了一礼,声音极为有力量的说道:“多谢侯爷夫人的信任,愿意将颜儿托付于我,我穆凌绎今生只认颜儿为我的妻。”
他的眼里有着莫名好看的光,极为灿烂,颜乐亦是,两人极为默契的相视一笑。
惠淑声音轻柔:“如此的话,那这纸婚约就算有谱了,凌绎,你家中尚有长兄,你先通一声,灵惜是公主,我还得去请皇上赐婚才能算数。”
“全听侯爷夫人安排。”他极开心颜儿有这样疼惜她,为她着想的父母亲。
“以后便唤我们伯父伯母吧,我们侯府与别人不一样,更喜欢平常人家那种温情。”武霖候终于松了口气,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自己女儿身边去。
“灵惜,爹爹做的你可欢喜。”
“谢谢爹爹娘亲,灵惜很是高兴。”她乖巧的回答,看到母亲起身,自然的要去扶着她时反倒被她搀着。
“你今日早起,还跑这跑那,身体可还好。”她将女儿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才安心。
“好着呢,娘亲放心,过些日子我还可以和爹爹比试剑法呢。”她说得开心的同时时又有些不确定:“爹爹我好多事情记不起来,但是我记得你也是会武功的高手。”那被袭击的时候背后那箭那样深,爹爹还能如此跑动,与黑衣人搏斗。
武霖候眉毛极快的皱起又极快的伸展开,“小灵惜记得不错,不过爹爹现在不喜欢动武了,你展示你的武功给爹爹看如何,让爹爹看看我家小灵惜然后的了不得。”
“恩?”她极敏锐的发现爹爹的眼里有躲闪的情绪,而娘亲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了下。“爹爹的武功怎么了,难道当年那箭上的毒害你不能动武了?”
“灵惜乖,回去休息休息,等到时间进宫,娘亲去唤你起来梳洗打扮。”惠淑深深恐惧着当年的这段回忆,一夜之间,英勇无敌的夫君重伤昏迷,可爱幼小的女儿被拐,这是她极不想再提的往事,特别是现在他们一家平安,那危险更是不能再提,危机总是在你无惧它的时候出来折磨你。
颜乐看着爹爹,见他极小心翼翼的搂着娘亲的肩头,安抚着她的情绪,她的声音轻柔,安慰着父母,“爹爹娘亲,不怕,现在我们兄妹三人都长大了,没有人贩子要了,”她看着母亲缓解,笑着望着她,将娘亲扶着自己的手放到爹爹手上,语气变得调皮,“爹爹娘亲恩恩爱爱真好,你们继续哦,我和凌绎先走了。”
她退开一步,小指头可爱的在空中笔画着,拉着凌绎跑出书房,留下搂着娘亲的爹爹和被爹爹搂着的娘亲身后害羞得不知所措。
穆凌绎宠溺的看着她背影,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轻笑着说:“颜儿调皮得连岳父岳母都敢取笑了。”
颜乐并不回答,直到到了玉笙居,她回头忧愁的看了穆凌绎一眼,放慢了脚步。
穆凌绎才知道她的忧心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和她解释:“伯父当年重伤严重,武功尽失,但颜儿放心,现在身体还是如常人一般的。”他将她慢慢搂进怀中安慰着她,心疼他的颜儿为何会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颜乐心里浮起了恨意,自己岂不会懂一个有武功的人突然之间功力尽失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