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学年很快就过去了,紧接着就是新生来到霍格沃茨以后的第一个暑假。
查尔斯跟着赫歇尔教授回到了他在郊外的家。
跟往常的假期一样,他每天就是待在书房里看书,而赫歇尔先生则一边照料院里种植的草药,一边研究魔药学。
不寻常的是假期过半时,家里的猫头鹰从伦敦布莱克大街235号捎来了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赫歇尔先生看了一眼收件人,夸张地叫了一声,将信和包裹一并移到了查尔斯桌前:“竟然有你的信。”
查尔斯看了赫歇尔先生一眼,抿了抿唇,从桌上的小木篮里翻出拆信刀,小心翼翼地把封口拆开,倒出里面的信纸。
他把信摊开来,牛奶白的信纸上用黑色墨水写出的花体字映入眼帘。
开头是标准的书信格式,方方正正一丝不苟,就像某人如朗读课文般端正规整的自我介绍。
“亲爱的查尔斯:
见字如晤!
我刚回到布莱克大街,爸妈就提着三个行李箱在门口简洁地给我举行了一个欢迎仪式,然后向我宣布了一个消息——这个暑假,我们将举家前往地中海度过一个与潮汐海浪为邻的假期。而他们已经订好了三张当日的火车票,我只来得及把我的巫师帽和长袍塞回衣柜,就得提着我自己的行李箱跑到车站赶火车——而我三小时前才刚刚离开火车站。
(我们家一向是民主表决进行决策,少数服从多数。而在暑假出去旅游这一议题上由于他们二人已经达成了一致共识,根据概率的可能性,不管我赞成与否,最终决议是去地中海的概率都是完整的1,所以他们直到我上了火车才为保证程序正义询问了我的意见。感谢梅林,他们竟然还觉得我有拒绝的权力。)
不过地中海确实是一个适合旅游的地方,阳光,沙滩,海浪,我在伦敦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个晴朗怡人的晴天。只可惜在沙滩上看书有点危险,一是太阳太刺眼,二是书本的纸张很容易被海浪溅到,我又不能在校外施防水咒。”
“我的爸爸买了冲浪板,花钱请了教练教他冲浪,第一次出海他就被海浪拍到了水里,冲浪板被浪花打到很远,他想去捞,游过去的时候又被海浪打了下去。”
“我也想冲浪,但是爸爸和我说这项运动对我这种小孩子而言太危险了。只允许我在浅水滩里游泳。我游了一天以后回到我们租的小屋,身上全被晒得通红。第二天我就学会了抹防晒霜。(防晒霜是麻瓜世界里的一种彩妆产品,可以防止晒伤。)”
查尔斯心想,巫师们都穿着长袍,也不大容易被晒伤。
他收回神游的思绪,把手里的信纸翻到下一页,继续读下去:
“我们一般白天去海边,偶尔晚上也会去。因为地中海晴朗的气候,星星总是密布夜空。夜晚的海风特别舒服,味道咸咸涩涩的,吹到你时,你就会感觉到它是从很远的地方吹来的。你总会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迎接远道而来的风。风带来了远方被加密过的问候,但你仍会意会到远客的友好,就像海风的温柔。”
“住在我们小屋的劳伦斯太太也很喜欢晚上来海边散步,她养着一只会游泳的狗,那只狗很乖,我摸它的时候,他就会来蹭我的手。如果不是克鲁克山和狗实在不对付,我真想再养一只狗。说到这里,我有点想克鲁克山了,它被寄养在邻居太太家里,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睡觉。”
查尔斯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那只姜黄色猫咪的大饼脸。
“我们在地中海待了一个月,每天晚上我都听着海浪声入眠。这倒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伦敦的夜晚总是特别安静。”
“对了,我还给你寄了礼物,希望你喜欢。
你真诚的,
赫敏·格兰杰”
查尔斯把信放回桌上,拿起魔杖对包裹的包装施了一个“左右分离”,而后包装纸就自己按照包装的顺序逆序拆开,柔软的彩纸整齐地倒在礼物两旁的桌面上,露出当中一个纯白色的纸箱子。查尔斯放下魔杖,用手慢慢地顺着密封的胶条打开纸箱,里面被主人贴心地垫了很多泡沫垫防震,在泡沫垫的中央,是一罐沙子和一张赫敏在海边拍的照片。
照片上她穿着一件连体泳衣,站在潮汐里,从海面上捧起海水洒向天空,水珠像雨滴一样落在半空,被阳光反射出亮光,而她身上也沾着沙子和水珠,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照片不像魔法世界常见的那种动态照片,而是非常麻瓜的静态照片,但是查尔斯却觉得能看到赫敏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的过程,像一颗熟透了的石榴忽然在阳光下炸裂,露出内里汁水充沛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