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人悠悠的走来,身上的铠甲沾了雨水,从门槛那块一直滴滴答答的流到里屋,他打开下属递上火折子,点上内殿的蜡烛。
室内一下子亮堂不少,随行的人退出门外,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屋里就剩下两个人。
外面的雨声、风声隔绝在外,清冷一下子消散。
“爹。”他走进,烛光下他咧笑嘴角的弧度,瞠开的眸子露出眼白,样子几乎疯魔,“我不想回去了。”
“你叁十有二,已有赐封的府邸,如今不该呆在宫中了。”
“除非......”他接过话,语气戏谑,“我来坐你的位子。”说完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父亲,“大哥在时,还未成年你就封了太子之位,位于东宫。”话锋一转,他皱眉不解,“可是他已经死了,我才是嫡子,为何你迟迟不下折子,迟迟不让我居于东宫。”说完最后一句,一个瓷碗飞来打在他的额头上。
方才还平静如水的皇帝气到发抖,闪电劈开,镂空的雕花窗户透过的影子照在他的脸上,怒龙之态彰显无疑,“逆子。”说完轰隆声炸开。
大皇子摸摸额头,没有出血,却还是疼的,他笑的开心好似刚才被砸的不是他一般,“知道为什么闹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过来救驾么,哈哈哈哈哈。”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今夜这宫内执勤的全部换了我的人,只要你写好诏书,明天一早我让宦官当朝宣读。我乃大皇子,传位给我顺应大统,不会有人异议,更不会有人察觉。”见床上的人死死盯着他不说话,“当然你也可以不写,毕竟你卧床许久,油尽灯枯是迟早的事情,到明天......”
“你休想。”第叁个人的嗓音从屏风后面传来,萧燕然从放在衣裳的屏风后走出来,他一身黑色夜行衣隐居在暗处,“你休想。”他又重复了一句。
“萧燕然?”他难以置信,“我封了所有宫口,你怎么进来的。”他目光移向萧燕然的脚,随后恍然大悟,“你跳湖也是假的?”
“我虽说跳了湖,但你不是找了个相似的尸体公之于众么。”要不然爷爷会忽然急火攻心生了病,“你为此不就是让爷爷退位于你么。”
“清明!”
几日不见居然有这般心性,看来以往都是隐藏的太深。
扮猪吃虎,很好。
汴京集市的出现是为了让他兵走险着。
预判,很好。
“哼哼哼~”只是棋差一步,他的禁军已经遍布宫内外,“你还是迟了。”
今晚要多杀一人了。
“老大,你若是今夜回去,我可以让你做个闲散的王爷。”床榻上的老人端坐在床上,哪里还能看出病弱的模样。
“放我走,哼,你装病布局这么久,难道不是请君入瓮。”说着他情绪激动,“我也是您亲儿子,为什么他可以,他儿子可以,唯独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