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晚只是抱着纸鸢,巴巴的仰头看他,一声不吭,眼底湿意渐重,朦胧一片。
他说:“你和这个纸鸢一样,都很招人烦。”
他还说:“我不会娶你,现在不会,以后不会,就算谁说我都不会。我很讨厌你,像讨厌他一样讨厌你。”
沈惊晚踮脚小心的将纸鸢放在他书桌上,跑开时丢了句:“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生气了,谢彦辞 * 知道,她气极也只会说这么一句:“我明天再来找你。”
从五岁那年,就这样。
终于在十六这年,她改了了这个坏习惯,再也没来找过他。
10.第 10 章 仇人见面
拾
谢彦辞没说话,收回视线,仰头看向长空。
湛蓝色的长空,没有一片云朵。
飘满了各式各样的纸鸢,可他一眼瞧见了那头灰驴,格格不入地冲散了很多蝴蝶群,像一个笑柄,可是飞的那样高。
天上有簪花仕女,也有开屏孔雀,巍峨壮观不逊色与陆地上的任何景象,布满长空,仿佛是空中飞起来的鱼,而他置身于沉沉海底。
他觉得那天上飞的,就像自己的心,找不到定点,无根浮萍,随波逐流,任风吹摇。
“唉唉唉,你瞧,那边有人去找沈二姑娘了。”
贺游原先也在看着别人放纸鸢傻乐,忽然一低头,瞧见了有个清俊男子走到了沈惊晚旁边攀谈,且沈惊晚还面带笑意,仿佛两人是旧识?
沈惊晚没想到还能和上次巷子中搭救她的青衣公子相遇。
并非不相信再相逢,只是不相信不知彼此名字的再次相逢。
当青衣男子站在她面前同她说话时,她仍似魂游梦中。
青衣男子轻笑着打趣她道:“姑娘这纸鸢有意思,别的女儿家都是蝶啊,鸳鸯啊,凤凰,怎得姑娘带了个四蹄儿动物就出来了?”
文时月眼睛当时就直了。
谢彦辞的视线定在青衣男子身上,淡淡扫了一眼。
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些许嘲弄。
沈惊晚将手中丝线递给银朱,冲青衣男子欠身行了一礼,笑回:“这驴子看着是难看了些,不过好在瘦长,风对它的阻力远比那些好看的要小,适才自己做了这么个玩意儿。欲凭风借力,飞的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