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一点想法?愿意或是不愿意?你若是不愿意,母亲会想办法的。”
沈惊晚双手绞住裙子,声音很低:“能怎么想?我都听说了, 宫里来下亲,我若是再推三阻四, 就是给脸不要脸,父亲这番想法,也应当是不想我牵扯其中。母亲虽说是问问我的意思, 可是问题能迎刃而解,想来她也松了口气,就这样吧。”
沈延远啧了一声,叫沈惊晚抬起头, 固然有了两分厉色:“什么叫就这样吧?”
沈惊晚抬起头时,嘴角挂着笑:“其实燕先生也很好,京都也有很多女儿家喜欢他,而且他能看上我,是我的福分。”
沈延远突然没来由的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到自家妹妹这般恹恹的神情,莫名恼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对谢彦辞念念不忘?”
沈惊晚默了片刻,回了句:“没有,早忘了。”
沈延远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沈惊晚这副神情气炸了:“不是,你是不是一根筋?我发现这两年你是不是越长大给长傻了?”
见沈惊晚不回话,沈延远也不吭声了:“行,你就这样吧,你爱嫁谁嫁谁,反正不都是过日子,燕君安待你确实好,你随便吧。”
好半晌,沈延远丢了这么一句话,气的站起身子也没等沈惊晚再解释些什么,直接出了门。
其实谁说燕君安不好呢?那么年轻就位及太傅,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成婚不是搭伙过日子,没有爱,他们只能是煎熬。
等到几十年过去,不照样一地鸡毛?
沈延远一走,沈惊晚忽然将头埋进膝盖中,缩腿搭在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她的心里乱的好像根本理不清,本能的就想逃避。
昨日燕君安将她送到国公府门前,他的话犹在耳边。 *
他虔诚的捧着她的脸,认真的道:“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们还会有,很好很好的未来,我会给你很多的爱。”
她想,当年如果就在退了婚的第二日,真去四丰山做姑子,兴许也没现在这样。
进退两难。
贺游找到谢彦辞的时候,谢彦辞正凭栏危坐,喝的酩酊大醉。
半边身子面向汹涌奔腾的平塘江。
软塌边,手边,是不计其数的酒罐。
他一壶一壶喝着,辛辣呛鼻的酒水顺着他的喉结流下。
他背对着贺游,低声道:“怎么办?”
贺游听得也很是闷得慌,直接拎过一壶酒陪他喝了起来。
劝人的人成了陪酒的人。
贺游说的很是轻巧:“还能怎么办?直接抢过来拉倒,生米煮成熟饭,卫国公那么好脸面的一个人还能不将沈二姑娘嫁给你?你有时候就该学学那些地痞流氓的做派,你管他脏不脏,先得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