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冉夏生对三位村干部说:“二叔,五叔,大队长,你们给我开个证明,我跟父母和冉春旺断绝关系。”
冉老爹吼:“老二,你疯了!你真要跟父母断绝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要前途了?”
冉夏生再没有跟他争执什么,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只是淡淡地跟三位村干部说:“拜托三位领导,帮我做个见证。我冉夏生,从今天开始跟家里断绝关系,不是我不愿意认他们,而是他们不让我们一家活。如果他们要上政府去告,就让他们去告,也希望三位领导能够给我一个证明。”
三位村干部无奈地点头。
冉夏生做错了吗?
没做错。
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冉家竟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原来大着肚子干活,已经不是最坏的折磨,把人推倒在早产,也不是最狠心的,原来还有更狠心的事情在后头。
这个时候,他们还劝什么?
谁也不会劝。
“我这就给你们一家打证明,证明不是你的错。”村支书很理解冉夏生的心情。
冉老太喊:“冉夏生你个混账东西!有你这样做儿子的?我要去政府告你,让你当不了官!”
冉夏生说:“告吧!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就是武装部的部长,你跟他告状就行,告我如何不孝,要跟父母断绝关系。正好把你如何虐待儿媳妇,如何要饿死儿媳妇,还有推倒儿媳妇致她早产的事情,都说个一清二楚。对了,还有你叫来那个什么柳半仙,要做法将孙女害死的事情,最好也一并说了。”
冉老太吓得,脸都苍白了。
她这些问题要是都说明白,还有她的活路吗?
那个人竟是武装部部长?
她都不知道。
冉老爹也吓着了,没想到那个不怎么说话的中年男人,竟是武装部部长。
武装部长是什么概念,他还是知道的。
当年老二当兵,他曾经去过武装部,知道县里的武装部,是个很重要的部门。
特别是现在,武装部可以直接跟革委会叫板的存在。
冉老爹有点怕了。
最恼的,应该就是冉春旺。
他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忍不住,就朝冉夏生打了过去,他吼:“你个畜生,那是你亲爹娘,你也做得出手!”
但手却被冉夏生抓住,随后脚一踢,人已经被他按倒在地上。
冉夏生朝两个老兵使了个眼色,两个老兵已经涌了上来,将冉春旺制止起来。
他很想把冉春旺的腿打折了,但是他是军人,如果真的这样办,他就可能直接退伍回家。
他不想让冉春旺得意。
教训肯定会教训,但不是现在。
至于冉老太的那些叫嚷,他已经不想去管。
她爱告就告去。
所有的证据,他手上都有,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断绝关系的事件,也不是他一家。
就凭老太太宣传迷信这一条,就够成理由了。
政府不但不会处理他,还会嘉奖。
政府不会放由这样的事情不管,还要处理他。
当然,就是真的要处理他,他也不怕。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再僵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可能放任媳妇孩子受尽委屈。
冉家不只他一个儿子,去了他一个,还有三个,老太太老爷子不会没人送终。
这一切,都随着断绝关系,而随风而去吧。
那边冉老太还在哭,还在闹。
冉老爹一直不吭声,“叭叭叭”地抽着旱烟。
老杨说:“老太太,你消停点吧。这个事情,老冉已经全部上报了我这边,之所以还没有上报到革委会,就是看在你是他亲娘的份上,否则现在革委会的人已经过来抓你了。还有,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杀人动机,虽然未遂,但如果真的要追究下来,你逃不了干系。”
冉老太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
“老冉已经够给了面子。人在做天在看,老太太,我知道手指有长短,你偏心哪个我不管,但是能做到你那个份上的,真没几人。做人,还是厚道些好,反正报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
冉老太已经止住了哭声。
要说是被吓的,还不如说是被老杨的话震住了。
人家是领导,既然领导这样说了,说明是站在老二那边的,他们就是去告,估计也不会让他们得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