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咬人!”容央闷声。
褚怿埋在她颈窝处,低哑的声音传上来:“难道不是殿下先咬的?”
容央瞪大眼睛, 想起先前在寺庙外咬他耳朵的事,悔得肠青。
不及反诘,胸前蓦地被抓住,激颤传至全身,容央哼了一声,扬高头。
褚怿头更低,一只大手抄开褙子,探入后背,试图去解那繁杂的缨绳。
车厢昏暗,帘幔上的光影晃得人眼花,容央抱住褚怿的头,屏息噤声,不多时,兜肚滑落。
褚怿缓缓掀眼,先是看了一眼容央羞红的脸,而后掌住她腰,低头,温柔地压覆上去,另一只手探上来,慢慢揉弄。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帘幔上浓重的一抹金色无声西斜。
倏而风又起,一山松涛声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车窗边垂挂着的红缨在风中起舞。
橘红的残阳把车厢内部照得色泽旖旎,容央脸颊滚烫,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胸脯一下一下地起伏。
褚怿的胸膛也在动,喉结一滚,探臂着把她后背的缨绳系回去,修长的手指动了几下,放下来。
容央困惑地抬头。
褚怿薄唇红润,坏笑:“断了,不好系。”
容央:“……”
反应过来后,气得直捶他胸口。
她就说他刚刚怎么解那样快!
褚怿笑,拉下她罩在外面的褙子,低头继续去系。
车外有脚步声响,不多时,是侍女雪青回来隔窗禀报:“殿下,长帝姬和褚四爷回来了。”
褚怿把面前人的衣服整理妥当,替她答:“知道了。”
整顿完,容央立刻挪开原位,靠窗把耳边鬓发一挽,正襟危坐,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褚怿目光跟过去,勾着唇道:“生气了?”
这是头一回这样亲她。
容央仪态冷傲:“懒得跟你计较。”
褚怿唇边弧度更大,打开窗朝外看一眼,掀帘下车。
褚晏和明昭并肩从松径上走来,前者手上握着一大把红绸条,后者袖手而行,依旧一脸冷淡。
及至三辆马车前,褚晏止步,把手里的一条红绸抽出来。
“‘花好月圆,早生贵子’……呐,给你俩了。”
褚怿接过,揶揄:“四叔不给自己留一个?”
褚晏:“我不求这个。”
褚怿暗暗挑眉,余光扫过明昭的反应,这时一众仆从被褚晏喊至跟前。
“百事顺心,吉祥如意。”
“福星高照,前程似锦。”
“……”
褚晏把一大把的红绸逐一分发出去,众人不迭谢恩,褚晏淡笑着,看一眼手里的最后两条,抽出一条给明昭送去。
晚风起伏,卷动红绸一角,八颗漆金小楷在暮光里明灭。
明昭看过去,眸心被那细碎的光芒刺过,心脏悄然收缩。
褚晏笑:“愿殿下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
夜幕低垂时,一记惨叫声在华阳宫雁池边炸开,紧接着,各处宫人七慌八乱,无数双脚在苍茫夜色里飒飒疾奔。
前往小松山的一行人返回艮岳时,恰巧碰上一批御前禁卫急匆匆往雁池赶去,褚晏变色,开窗审视少顷后,径自撩帘下车。
明昭的马车在后方缓缓停住,褚晏上前,吩咐驾车的小厮绕开雁池,护送明昭帝姬返回住所。
转身时,前边一抹玄影飒然落地,褚怿下车,低头在小厮百顺耳边交代片刻,不多时,百顺掉头往西南方向跑去。
褚晏眉峰微蹙,上前。
“等在这儿做什么?”四周仍然不时有宫人提着灯笼匆匆经过,褚晏在褚怿身边站定,目光略过古树下那辆华贵的马车。
褚怿淡然:“殿下脚崴了,我等百顺把影杀牵来,带殿下骑马回去。”
褚晏哦一声,又看车窗一眼:“严重吗?”
褚怿答:“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