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暮连忙摇头:“不用了师兄,我认得路,你还有别的病人要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刚刚还听到小助理跟她抱怨上午的病人太多,可能要忙到一两点才能下班。
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别的病人看诊,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医院,哪个科室在哪里,她基本都熟悉,缴个费对她来说是小事儿。
“安暮,我说过,你不用跟我客气。”
“况且你是我的病人,我理应对你负责到底。”徐归远招手让小助理过来,“你让其他病人先等一下,我带安暮去缴费。”
小助理看了乔安暮一眼,然后笑着说:“我知道了,您安心去吧,这边我会帮忙看着。”
亲眼看着护士把吊瓶取来,领乔安暮到一个安静的病房,把吊瓶吊好,亲手给她插上针管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回了诊室。
有新来的不明白二人关系的护士,看到科室主任徐归远亲自领病人缴费,还细心体贴地为她插上针头,眼都看直了,急忙拉了护士长询问原因,“护士长,里边的那位乔小姐跟我们徐主任是什么关系?我来这多天,还从没见过徐主任对哪个病人这么上心……”
护士长嫌她多嘴,“管这么多干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新护士有些沮丧,又去问与她关系好,来的比较久的护士,这回总算得到了答案,“她是徐主任的师妹,来我们医院治疗好些年了,也算是医院里的常客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徐主任是不是……”她暧、昧地冲另一个护士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另一个护士却不肯说了,“行了,别八卦了。还这么多病人要照顾呢。”
小护士撇了撇嘴,她只是觉得徐主任配她有点可惜了……
另一边,袁浩白正在住院部给沈阔办理出院手续,沈老爷的电话准时杀了过来,“沈阔,听说你又跟人打架了!?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伤势如何,而是质问他,为什么又打架。
沈阔莫名有点烦躁,“爸,我没跟人打架,我就是……”
“医院说你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身是伤,你还敢否认你不是打架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沈父冷漠地打断他,并不听他解释。
既然知道我满身是伤,您也不开口问一句……沈阔心底生出些许悲凉来。
沈父可不管这些,不容置喙地说:“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否则这辈子也别回这个家!”
嘟嘟两声,不给沈阔说不的机会,直接掐断了通话。
沈阔揉揉眉心,从脚底升起一股无力来。
沈父做事一直这么雷厉风行,从来就没考虑过他沈阔的感受。
有时他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沈父亲生的……
袁浩白见他脸色不好,皱眉问:“你爸的电话?说什么了?”
沈阔叹了一声,“让我回家受审。”
袁浩白憋着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好自为之,自求多福。”
“滚。”沈阔冲他低吼,转头看向柜台护士:“还没好?”
结账的正是昨天要替他上药被无情拒绝的那位小护士,见他催,故意放慢了手脚,“您要是实在等得不耐烦,不妨回病床上再躺会儿。等好了我进来叫你。”
“连你也……”要跟他作对……
眼看他脾气就要上来了,袁浩白赶紧按住他:“行了,别气了。回去最多也就是挨几棍子,对你来说小事一桩。”
这安慰比没安慰还惨……沈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黑着一张脸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袁浩白总算不用憋得这么辛苦了,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引来结账小护士的一阵白眼。
沈家派来的司机就在医院门口候着,沈阔一出来,他恭敬地走过来:“少爷。”
沈阔本来还想溜之大吉,见司机突然堵住了自己的去路,眼神瞬间就冷了,“你来干什么?”
司机皮笑肉不笑,“您伤的这么重,董事长怕您不方便,特地让我开车送您回去。”
他有这么好心就怪了!还不是怕他临阵脱逃!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绕过司机,往外走。
袁浩白办完出院手续从里边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在不远处大笑:“他说的没错,像你现在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让他送你回去安全点儿。”
分明听出他话中的幸灾乐祸,沈阔回头剜了他一眼,“不用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会坐袁浩白的车回去。”
说完也不管袁浩白同不同意,直接走到他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看着沈阔,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认命地把车开走。
乔安暮打完点滴,徐归远刚好下班,过来说要请她吃饭。
乔安暮想到这些年都是徐归远在照顾她,昨天还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害得徐归远冒雨跑到咖啡店里来,心中有愧,便说吃饭可以,但饭钱得由她来出。
徐归远本来的目的就只是想跟乔安暮吃顿饭,见她坚持,也没有拒绝,说了声,“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后,去了地下车库取车。
乔安暮眼睛不便,不好跟去,听话地在医院门口等他,却隐约听到了不远处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不禁转头朝那个方向“望”了过去,试图听得更清楚些。
袁浩白的车是辆橘红色骚包的跑车,因为天冷的关系,车盖放下来了。
沈阔嫌里边空气闷,一上去就把车盖打开了,系好安全带之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上一觉,视线不经意掠过前方急诊门口,正好看见了牵着新雪,安静站在那儿的乔安暮。
他嘴角顿时微微勾了起来,那狗身上的衣服虽然换了一件,但不难看出,这正是昨天他在一横街看到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