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归远点点头,“我知道。这些话你对我说过很多遍了。”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
他说:“我说过,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只是顺应自己的心意,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突然说,“我希望师兄也能早日找到自己爱并且爱自己的女孩。”
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风很大,徐归远有些沉默,过了好半响,他问:“是那个沈阔?”
其实都不重要,只要那个人不是他,结果还是一样。
“师兄……”
徐归远还没说话,就有个小护士急冲冲地跑了过来,“主任,我们科室有个病人闹起来了,主治医生没劝住,您快过去看看吧。”
徐归远皱了眉,他现在是休假时间,科室的人都知道他跟乔安暮在一起,没有特别紧急的事儿,一般都不敢过来打扰他,这会儿小护士却过来叫他,应该是这病人真的闹得有点大。
他还有话没跟乔安暮说清楚了,站着不动,小护士想到那病人吵着嚷着要告医院,就有些着急,见徐归远不说话,她就看向乔安暮,“乔小姐,您能不能……”等我们主任一会儿,等他处理完事情了,再继续叙旧?
乔安暮知道她想说什么,虽然也为她的突然到来感到些许无奈,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她转头与徐归远说:“师兄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可能是风太大的缘故,她鼻子被吹的有点红,徐归远迟疑了一下,过去帮她把围巾系多了一圈儿,说:“安暮,你记着,无论我对你怎么样,都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有压力。”
更不需要这么急着就把他推开……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跟小护士走了。
围巾上还留有他的手掌的余温,乔安暮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新雪不熟悉回vip病房的路,好像又把她往眼科那儿引了,乔安暮强行把它给拉回来,听到旁边有脚步声,她走过去问路。
沈阔就站在离她不远的石柱旁,没有听到她跟徐归远的谈话,但从两人的神情来看,好像谈的不是很愉快。
乔安暮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好在遇到了个很善心的老大爷,看她眼睛看不见,就说要亲自带她过去,走到一半儿,老大爷停下脚步,突然回头:“小伙子,你跟着我们作甚呢?你认识这位小姑娘咧?要不你送她过去吧?”
沈阔就想看看她一个人要怎么回去,没曾想会被老大爷发现,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说:“好啊。”
老大爷笑眯眯在二人身上打转儿,最后晃着不太利索的步伐离开了。
乔安暮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沈阔,停在原地等他,半开玩笑说:“怎么来了也不出声?想看我出丑呢?”
沈阔过去,与她并排走在一块儿,“没有。就是看你在跟徐医生说话,不好打扰。”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酸呢?徐归远走好一会儿了好吧。
“听到我跟他说什么了吗?”她淡淡地开口问。
沈阔把手插进上衣口袋,故作轻松,“没有。我像是会偷听别人讲话的人嘛?”
比刚才还酸呢,乔安暮不由地失笑,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说:“那真是可惜了。”
沈阔果然上了当,“可惜什么?”
乔安暮耸了耸肩,“我在他面前说了你很多好话,你没听到,难道不可惜?”
他眼前一亮,行至乔安暮跟前,堵住她去路,“真的?”
脸上掩盖不住,全是笑意。
乔安暮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得意,故意泼他冷水:“我逗你的。”
沈阔很是失望,不过却不失落,他说:“陆知希睡了,阳光这么好,我们到处走走吧。”
他很自然牵起乔安暮的手,带她往前面空旷的草坪去,草坪上已经坐了很多晒太阳的男男女女,他找了个阳光最好的位子,拉着乔安暮要坐下。
昨晚下过点雨,草丛还有点湿,他坐下去又很快站起来,乔安暮察觉到他的动作,有点不解。
她还没坐,沈阔就已经把她拉走了,他说:“有点湿,我们还是去旁边的椅子上坐吧。”
乔安暮没有异议,坐着晒了一会儿太阳,感觉身上暖和了,沈阔才开口问她刚刚都去哪儿了。
她把新雪拽到一旁,想拴到椅子上,但是栓不稳,他伸手把缰绳接了过去,乔安暮说:“先去了眼科复检,然后去中医部针灸了一下,最后再去神经内科问了一些事儿。”
“针灸?”他似乎感到诧异,凑过来,很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果真在她眼周发现一两个,很浅很浅的针孔,他问:“你以前来医院也针灸?”
他想到那个画面,就有点胆寒,也难以想象她满脸扎满针孔的样子。
乔安暮摇摇头,“不是。这是第一次。”
“害怕吗?”沈阔听到是第一次,似乎松了口气,“怎么会想到去看中医?”
“意外。”她说:“开始有点害怕,但后来没感觉了。”
就跟失明一样,刚看不见的时候,感觉世界都是黑暗的,彷徨害怕无助,但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忘记了。
这大概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阔有点心疼,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受苦了。”
乔安暮摇头,安静地靠在他肩膀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你去神经内科是为了徐平?”沈阔又问。
她嗯了一声,说:“平平是个好孩子,我想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