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岁岁轻笑,一言不发的望向李氏。
李氏被她笑的头皮发麻,随即李氏便强逼着自己忽略掉她的笑声,她已是强弩之末,起不来什么大风浪。
“老爷,您看她,竟还有脸笑。连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李氏硬着头皮说道。
“父亲,女儿没有诅咒过小弟。”她平静道。
镇国公沉默了,良久后才道:“那这人偶是什么?”
冯岁岁看向道士手中的那个人偶,心中默默的数着时间。
见她不语,冯云云咬牙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眼泪流的更凶。
“父亲,人证物证都在了,您还要什么解释,这就是大姐在咒小弟去死啊!”
许是这话说的太过直白,镇国公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冯岁岁反问她:“三妹既说我想要暗害小弟,不知道我有什么动机这样做?”
冯云云愣了愣,脱口而出:“定是因为你嫉妒小弟受父亲宠爱,才想害了小弟,取而代之。”
“够了!”镇国公大怒,吼道:“岁儿,你真是太让老夫失望了!”
他挥了挥衣袖,脸上闪过一丝心力交瘁的疲惫,随之是心灰意冷的漠视。
第10章 多管闲事
冯岁岁脚步慢悠悠的朝着道士走去,拿过他手中的人偶,缓缓开口:“父亲,您看清楚这是什么。”
说罢,她将手中的人偶递给了镇国公。
李氏一听这话,也抬头向他手中的人偶上看去,视线刚一接触到人偶,她就傻了眼。
这不是她之前交给素霜的那个写了麟儿生辰八字的人偶,而是一个身穿战袍头戴金冠手拿长矛的小男孩,那面目还有几分神似她的麟儿。
“这是什么?”镇国公看着手里的栩栩如生的人偶,眉头皱成了川字。
冯岁岁双目含泪,眼眶微红,再配上她那张苍白没血丝的脸蛋,看起来凄凉的很。
“小弟快要过生辰,我听说小弟欢喜看折子戏,又喜爱威风凛凛的将军,便想着自己雕刻一个小将军,送给小弟……没想到还未做完,便出了这档子事……”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泪珠就已经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她刚一说完,翠荷便跪下朝着镇国公磕头,一边磕一边央求:“老爷,小姐为了给小少爷刻这个人偶,手指都被划伤的不能看了……小姐特别喜爱小少爷,又怎么会害他?求老爷明察,小姐冤枉啊!”
镇国公一听这话,目光下意识的朝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她瑟缩的纤纤玉指上被木屑和小刀划得尽是伤口,一只小手上已经红肿的没有一处好地方。
他将手中的那只木偶捏的紧紧的,脸上带了些愧色:“岁儿……”
冯岁岁的鸡皮疙瘩都快被他叫出来了,不过她专业的演员素养告诉她要继续演下去,她打断镇国公,声音中还带着哭腔:“父亲……我知道娘亲去世后,我做过许多糊涂事,但我万万没有过毒害小弟的心思。现在女儿在您眼中已经是不堪入目,活下去也没有意义……女儿只能一死自证清白……”
说着,她便朝着一旁的红漆柱子上撞去,速度之快,竟让人反应不过来。
与此同时,面无表情的侍卫推着东方岭上了台阶,正好看到了这一场好戏。
“不要——”
翠荷没想到自家小姐会往柱子上撞,嘶声叫喊道。
东方岭面色一黑,手中暗暗用力,随手将折扇展开抛了出去。
折扇被抛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轻松的从众人面前“唰”的一声飞过,准确的朝着冯岁岁要撞的柱子前飞去。
冯岁岁看出镇国公在犹豫,不管怎么说,李氏毕竟为他开枝散叶生下独苗,如果她不下点狠料,他绝对不会惩罚李氏。
就算惩罚,也是随便关个禁闭之类的小惩罚。但她费心布下这一盘棋,可不是为了跟挠痒痒一样的惩罚李氏。
她撞柱子,只是想用个苦肉计,并没有真的想撞死自己,她计划着随便撞一下,装晕就行了。
虽然她是装的,但在镇国公眼里就成了为了自证清白求死,大怒之下,必定会处罚李氏。
更何况后面还有惊喜等着李氏,总归李氏是逃不掉的。
一切都计划的很完美,但她忽略了门外那个瘟神会进屋,也没想到他会出手“救”她。
在他那柄折扇像是炮弹一样冲到她面前,哗的一下挡在她面前,不光卸掉她的冲击力,还顺带将她白洁的额头给撞了个大红包时,冯岁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tmd吃饱了撑的有病吧?
东方岭可不知道她有这么多小心思,见她被折扇一挡,摔在了地上,不自知的松了口气。
“国公爷勿要见怪,本王也是听见屋内有异动,这才上来看看。”他毫无诚意的淡淡解释。
被他一提醒,镇国公才缓过神,连忙上前扶起地上的大女儿,心痛道:“可撞到了脑袋?有事否?你这傻孩子,父亲不过是被这道士一时迷惑,并非真的不相信你……”
翠荷也泪眼婆娑的扑了过来,像是一只狂奔而来的哈士奇,吓得冯岁岁往后退了退。
“小姐,您怎么能想不开,您实在是太苦了啊!夫人在天有灵,看见您这般委屈,定是痛心疾首……小姐啊!”
冯岁岁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这个情景和她曾看过的《唐伯虎点秋香》里星爷哭小强有的一拼。
她虽然很想笑,但还是忍着继续演了下去。
被翠荷这么一哭,镇国公稍微清醒了些,想起来身后还有个王爷,将自己女儿扶起来后,朝着安平郡王微微颔首:“老夫谢过王爷救小女之恩,让王爷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