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下头:“只要明日离……”
他忍无可忍,熟稔地突破了她的牙关,将剩下的话语吞入腹中。
她倒是十分配合,微启双唇不作任何抵抗,但心情终究是麻木涩然。
连带着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蜷缩。
半晌,他稍微撑起身体,离她远了些,眯着眼觑她脸色,片刻之后,忽地轻笑出声。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声音低沉缱绻:“安心,夫君干净得很。”
诱人的尾音犹在,他再次辗转吻上她的唇。他的气息依旧醉人,三百年间,他练就了绝佳的吻技。他驾轻就熟,知道如何快捷地让这个柔软的小女人彻底沉沦。
大手扣了扣她的五指,然后游移着,安抚她、诱骗她。
哄她,为了得偿所愿。
她渐渐有种错觉——他似乎十分珍惜她,正在用尽一切办法,确认她每一寸身体都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待她如珠如宝,贪恋不舍。
她及时打断了妄念。如今她再不会自作多情。
“谢无妄……”她侧了下头避开他的唇,轻声说,“都要和离了,说句假话来哄我啊。”
那时她还没有对他死心,她执拗地问他,爱不爱她。他是如何回复的?
——阿青想听假话了?
彼时如遭雷击,此刻倒已释然。她就想看看,谢无妄说爱,会是什么模样。
他动作微顿,低低闷笑起来。
“倒是记仇。”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那厢却是借着她的一丝软化,干脆利落地攻入城池。
她下意识蜷起身体,抬手推他,被他扣住五指,将双手摁到身侧。
他沉沉吐口气,眸色发暗。按捺了多日的性子箭拔弩张,但顾忌着她的伤,终是没敢太放肆,只轻拿轻放,一点点试探。
他的九炎极火道体总是烫的。
从前他的温度让她炽烈欢喜,如今心境不同,便如炮烙之刑。
她蹙起了眉,强行按捺着不适。
渐渐他便找回了惯常的节奏。
他游刃有余,薄唇辗转,吻着她的耳垂,低声诱哄:“还望夫人收回成命,你我便这般恩爱一世,如何。”
她陡然睁开双眼,嗓音发冷:“你要反悔?”
疏离戒备的目光,让他沉下了脸。
他轻轻一嗤,漫不经心地半眯起长眸,凉声道:“不是要听假话么。”
“……哦。”她闭上眼睛,抿起唇瓣。
霎那间,她已想明白了。若她应下,那他便顺水推舟揭过此事。她不应,便是如此。
他稳操胜券,左右不会落了下风。
他明显不悦,发了些狠,她虚弱的身体渐渐便开始不支。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那朵蘑菇,被高温烧灼,就要枯萎死去。
要死,便死得更彻底些吧。
她缓缓睁开双眼,盯着他:“我还想听一句真话,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他的身体更加用力,似是要阻止她说话,唇角却是若无其事地勾了起来:“问。”
她带出些气声:“当初娶我,是因为我长得像西阴神女吗?”
他的神色迅速冷了下去。
她记得,上次问他这个问题时,他让她适可而止,然后便拂袖而去。
他盯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骇人。
她的目光执拗地在他的眼底追寻那分真意。
终于,他冷笑着开口:“是。”
她既要自讨苦吃,他成全便是。
“问完了?满意了?”他倾身,抚了抚她的面颊。
“嗯。”她阖上眼睛,神色温和无害,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他发出了低沉危险的笑声。
下一刻,他身体力行,手段百出。
他对她实在是太熟悉。
很快,她便沉下了地狱,苦痛的大地上,开出最艳靡的花。
仿佛华美的丝帛上被勾出丝丝缕缕的毛糙,又像是新绽的花骨朵被无情摧折。
极痛、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