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特别的是,让他在意的这个朋友还是秦栎。
万一醒酒后,双方的理智复原,这又算个什么关系?
他暂时理不清,所以不能胡来。
纪厘抿了抿唇,低声回答,“……我给你带了解酒药,但是水杯被你打翻了。”
秦栎无奈轻笑一声,“怪我。”
怪我太冲动。
他松开对青年的压制,起身,“茶几上有矿泉水,解酒药呢?”
纪厘将手心里攥得紧紧的药片拿出,轻声嘟囔,“幸好我拿紧了,酒店服务员说只剩这一片了。”
秦栎被他逗笑,仿佛刚刚被婉拒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他盯着青年对方的药片,低叹一声,“我突然手有点酸。”
“……”
纪厘看出他的故意,一时间有些无奈。
他撕开药品单独的外包装递到男人的嘴边,埋怨道,“三岁小孩吃药才要喂。”
秦栎眼里划过一丝满足,也不反驳对方的小声念叨,他快步走到茶几边上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合着药片下肚。
秦栎揉了揉发胀疼痛的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跌坐在沙发上。
在参加杀青宴之前,他还连轴转工作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秦栎酒量是不错,但这么多杯酒液下肚,有醉意也是真的。
“外面太吵了,估计还得有一阵闹,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好。”
纪厘从来不是那种扭捏的性子,干脆应话。
刚刚的小插曲被两人默契翻篇,只当是被醉意挑起的一瞬间的情不自禁。
两人分别坐在长形沙发的一角,秦栎松开自己黑衬衫最顶端的那颗钮扣,透透气,这才眯眼靠躺在了沙发枕上。
纪厘看出被他掩盖的疲态,“栎哥,最近很忙吗?”
“有个电影项目,前期制作团队的外国主管突然跑路了,进度延误得让人头疼。”秦栎说。
原本预计下半年九月份就能开机的电影拍摄,估摸得推到年底再进行。
“那中间空档期呢?你有想法要进组吗?”
秦栎的上一部电影《天下邦国》的拍摄,已经是去年上半年的事情了。
“想要找到一个能有超越性质的电影剧本,对我来说不容易。”
秦栎提及这事,眼底溢出一丝压抑许久的无奈。
“圈内圈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又有多少人表面迎合,背地里却在等着看我秦栎的笑话?”
不接电影,有人说他走下坡路。
接了电影,一旦导演节奏有失误、编剧剧情有漏洞、剧组制作有疏忽,最直面承受压力和声讨的,都会是秦栎这位有名有姓的主演。
纪厘听见这话,眼里划过一丝了然。
越是站在影坛巅峰的人,在考虑剧本时就越慎重。
秦栎从出道以来,所走的每一步路、所接的每一步电影,就都没有翻过车,他被大众神化的同时,顶着更大、更重的压力。
只不过,秦栎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习惯用云淡风轻来掩饰罢了。
“其实不用着急,适当给自己放个长假也不错。”
纪厘开口,带着温软又细致的安抚。
“你的地位摆在那里,即便真的退居幕后,没人能诋毁得了你什么。”
——要不是你突然出在这个圈子里,我早宣告息影离开了。
秦栎无声想着,眼色带着几分迷离的慵懒醉意,笑问,“我就这么厉害?”
纪厘被他的视线盯得心头一热,“当然厉害。”
秦栎被他取悦,干脆换了个姿势。他将昏沉沉的脑袋抵在青年的肩膀上。
“……秦栎?”
“别动。”秦栎的嗓音里充斥着疲惫,让人不忍心抗拒,“就借我靠半个小时了,有点累了。”
纪厘沉默了两秒,终究是认命般地放松了身子。
秦栎没说话,唇侧不着痕迹地有了上扬的弧度。
等就等吧。
只要你不想着疏远我,早晚会有牵手相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