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由宫梧桐再怎么期待,明修诣还是一意孤行,根本不给他任何“刺激”的机会。
哄了半天宫梧桐都不听,还在那撒泼,明修诣只好使出了杀手锏,道:“师尊,糖人。”
宫梧桐话音一顿,立刻怒瞪他:“明修诣——”
能让宫梧桐觉得最耻辱的事,就是当着别人的面舔糖人——虽然明修诣并不知道为什么舔糖人能让一向厚脸皮的宫梧桐觉得羞耻,但并不妨碍他用这个法子来制住宫梧桐一些无礼的要求。
宫梧桐一口钢牙都要咬碎了:“这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圣尊。”明修诣如实回答道,“他说师尊性子难以招架,让我把这个当成杀手锏,省得让您为所欲为。”
宫梧桐:“……”
宫梧桐气得差点在床上翻滚,刚刚酝酿好的情愫立刻无影无踪,他怒气冲冲道:“起开,以后别过来烦我了。”
明修诣知道他在说气话,也没多留,起身将药碗拿起来,便走了出门。
宫梧桐直蹬脚,蹬了半天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腿好像能正常操控了。
他一喜,立刻就要把明修诣叫回来,但一想起刚才明修诣那张毫无世俗欲望的脸,又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绿油油地想:“反正我也不急,他都不急我急什么。”
年轻人才会那么着急忙慌,他是师尊,不该如此上赶着。
宫梧桐盘膝坐起来运了运气,让自己清空内心龌龊的思想,又念了一会经,脸上的焦躁终于变得宁静。
宫梧桐面含禅意的微笑,手指如莲放置膝头,正打算再念一遍静心诀,就看到一旁的玉牌发出一抹光芒。
宫梧桐淡然、淡定、淡漠无比地将玉牌抹开。
——是霜下客的传讯。
宫梧桐立刻抛去刚才的心神安定,扑到软榻上抓住玉牌拼命点开传讯,道:“霜兄!霜兄快来江湖救急!”
霜下客:“……?”
***
院子里,明修诣正将药碗递给睢相逢,见睢相逢在那给师尊播下的灵草种子浇水,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师尊的药需要喝多久才能好?”
睢相逢随口道:“得好几年吧。”
明修诣:“……”
明修诣诧异看他:“好几年?他……他体内不是只有一丁点余毒了吗?”
睢相逢险些朝他翻白眼:“他那些余毒都是深入骨髓的,现在只是一点手脚不协调的小症状,已经好了太多。若不是他的修为在那,此时指不定早已是个痴傻残疾了,多喝几年药就能彻底拔除余毒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明修诣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看刚刚冒出一个新芽来的灵草。
等这灵草都授了花粉结了种子,种子发芽再生种子,宫梧桐身体都不一定能大好。
见明修诣这么一副心虚又心不在焉的样子,睢相逢偏头古怪看他,道:“之之,师兄能猜一猜吗?”
明修诣漫不经心道:“师兄想猜什么?”
“猜你现在这么一副心虚又懊恼的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明修诣一愣,疑惑道:“师兄能猜出来?”
“当然了。”睢相逢笑出一口小白牙,笑嘻嘻地道,“现在师尊能睡觉了,也不用担忧灵骨冲撞的事,按照他的脾气肯定第一时间就想着和你做那苟且之事。”
明修诣:“……”
还真猜准了。
明修诣干咳一声,道:“不、不是苟且之事。”
相互爱慕之人的双修,能叫苟且吗?
“反正就是被翻红浪色授魂与水乳交融你侬我侬。”睢相逢拍了两下巴掌,眯着眸子笑得像只狐狸,“但按照我们之之正人君子的做派,肯定是义正言辞地拒绝,并说出‘等师尊身体好了再说吧’或者‘我还有正事要先离开’这种诸如此类的借口来逃避师尊的求欢。”
明修诣:“……”
“但鉴于你今日去忙正事被师尊折腾了一溜,肯定不会拿有事这种容易挨骂的理由……”睢相逢像是在破解什么谜团似的,分析得头头是道,“再加上你刚才听我说师尊要好几年身体才能大好时的神情和眼神来判断,你说的肯定是‘等师尊大好了再双修’,否则此时你根本不可能这么落寞懊恼。”
明修诣:“…………”
明修诣被震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他察觉刚才睢相逢一直在外面没进去过,他都要怀疑他二师兄是不是听到了他和师尊的对话,否则为什么只字不差呢。
睢相逢看他这个表情,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猜对了。”
明修诣肃然起敬,而后又有些羞赧,干巴巴地道:“还是师尊的身体要紧。”
睢相逢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我有时都分不清楚你是真君子还是真蠢货了,他现在身子不好,你和他双修不是更能让他经脉尽早恢复正常?磨磨蹭蹭地吊着他,你就不怕他真生气了,直接收拾东西回九重塔?”
明修诣:“……”
明修诣对双修之事一向是避而远之的,此时听到说双修能让宫梧桐经脉恢复正常,疑惑道:“不会让他灵骨的经脉冲撞吗?”
睢相逢差点把白眼翻上天:“你不是和师尊有共生吗,怕这个干什么?”
他说着,见明修诣还犹犹豫豫的,直接塞给明修诣一个小瓷瓶,道:“给你,拿着,师尊知道怎么用。”
明修诣:“……”
明修诣像是被烫到似的,差点把瓷瓶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