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胡思乱想着,傅恩锦心里有些烦闷起来。
她强迫自己收收心,跟着杨苓蓁一起进了求签的屋子。
再过五日便是杨苓蓁母亲的生辰,她母亲信佛,是以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来泰宁寺给母亲祈福求签。
现下人还不是很多,傅恩锦在一边看着杨苓蓁摇签解签,又与解签的大师交谈良久后,终于起身对着大师双手合十拜了拜,便拉着傅恩锦一起出来了。
傅恩锦挽着她的手,好奇道:“怎么样,今年摇了支什么签呀?大师怎么说?”
杨苓蓁笑道:“今年摇了支上上签呢,大师说万事合遂,无灾无祸,母亲会非常平顺的。”
“那就好,没什么比平顺安康更让人幸福啦。”傅恩锦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求完了签,这便准备下山回府了。
泰宁寺修在半山腰上,这山也不算高,两个小姑娘就沿着下山的石阶慢慢走着,下人们隔了些距离跟在后面,不妨碍主子们说话。
杨苓蓁边走边看了傅恩锦一眼,笑着点了点她娇嫩润白的小脸:“你今日是怎么了,见了大师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呢。”
傅恩锦“唔”了一声,刚准备说“没什么”,突然就见迎面走来两个人。
是裴将军和他经常带在身边的侍卫呢。
“将军!”傅恩锦下意识喊了一声。
裴献卿远远便看到了小姑娘,想着应是自己来晚了,她已经上过香准备回去了。
听见小姑娘喊自己,他走快了几步到了小姑娘面前,幽深的眸子看着她,低声问:“准备回去了?”
傅恩锦点点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身后跟着的元香大喊一声:“小姐小心,有蛇!”
“啊啊啊!蛇!!”
傅恩锦最怕这种东西,吓得大叫,慌不择路的跳起来扑进了裴献卿的怀里。裴献卿下意识的身手接住她,大手搂着的她的纤腰,将她抱稳了一些。
小姑娘闭着眼睛,细白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将小脸整个埋进他的怀里,嘴里“哎呀哎呀”的停不下来。
“哪里哪里!哪里有蛇!”杨苓蓁也被吓了一大跳,她看也没看就朝着元修蹿了过去。
元修哪有裴献卿的反应快,伸手伸的慢了一些,人是抱住了,脚下也一个踉跄,直接单膝跪地,膝盖“啪”的一下磕在了石板路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下意识说了一句:
“啊好重!”
杨苓蓁本来被吓的魂都没了,这下听见这三个字却突然醒了神。
没有哪个姑娘会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重的!
她当下气的脸都红了,人还在元修怀里,手就拧了一下他的手臂。
元修“嘶”了一声,又不能放手摔了怀里的娇娇小姐,只能苦着脸道歉:“杨小姐,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力气,你其实一点都不重!快别拧了!”
他说的声音大,这下站在后面的一众下人们都听见了,一个个赶紧低头,不敢笑出声。
杨苓蓁平日里都是斯斯文文温柔可人的,鲜少生气红脸,但这侍卫说的话也太气人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她咬着牙。
“好的好的!”元修连连答应,却半点要起身的动作也无。
杨苓蓁:……这个侍卫是个傻子么??
“快看看蛇还在不在!”她只能出言提醒。
元修刚刚也是不知为何自己抱着杨苓蓁就反应比平时慢了不止一拍,少女身上有些淡淡的百合香味,娇娇软软的在他怀里,他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弯来。
听了杨苓蓁的话才回过神,赶紧想起身看看,结果也不知道今日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人还没站起来就脚下一滑,一不留神手一松,将杨苓蓁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杨苓蓁当下就被摔懵了,她不敢置信的从地上抬起头,看向元修,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一下氤了些水气。
“你!你这个!”她家教好,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但她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在了地上,平日里深闺养着的娇贵女孩儿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声音立马就染上了哭腔。
咬着唇,杨苓蓁觉得现在哭太丢面子了,她爬起来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咽回去,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傅恩锦一直窝在裴献卿的怀里看着杨苓蓁和元修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忘了她应该避嫌,裴献卿温香软玉在怀,心里喟叹一声,隐隐有些不想松手了。
直到看到杨苓蓁委屈的快要哭了,傅恩锦才有些着急的从裴献卿的怀里跳下来,边拉过杨苓蓁的手边回头小声问他:“将军,那蛇……”
裴献卿朝旁边的树林里看了一眼:“放心,蛇跑了。”
傅恩锦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她小声地安慰杨苓蓁:“好了蓁蓁,蛇已经跑了,刚刚都是那侍卫的错,你不要哭呀。”
杨苓蓁将脸埋在她的颈边,有些委屈:“我,我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我明明才不重……”
“不重不重,你哪里重呀,那侍卫看起来就是平日里偷懒不练功的,给个兔子都抱住的那种,你别放在心上。”
元修:“……”
傅小姐安慰就安慰,为什么要诋毁他,心里苦。
又听傅恩锦接着道:“一会我去警告那些下人们,谁把这事说出去以后就罚去做最脏最累的活儿,还有那个侍卫,我们就跟将军说换了他!让他喝西北风去!这样好不好啊?”
元修心下大惊,可不是吧,他为自己的饭碗感到担忧,求助的看向裴献卿,他跟将军好歹多年的情谊……
“嗯,换。”裴献卿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