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和元修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出了书房的门,元修边走边道:“消息刚刚过来,暗卫的消息素来及时,想来应该还未入宫太久。”
裴献卿急急的朝府门口走,心里的心跳一阵快过一阵,没来由的心慌让他差点绷不住面色。
“楚桓你去找王妃,请她入宫去见宜贵妃,元修跟我走!”
宜贵妃身为五皇子的生母,嘉禾的姨母,心里盘算着什么裴献卿再清楚不过,她召小姑娘不可能只是一时起意。
心里担心傅恩锦,裴献卿往日的沉稳都荡然无存。
他脸上戾气很重,元修依稀觉得将军回到了在战场上对敌时的状态,狠辣凌厉,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楚桓应了一声便匆匆回了府搬救兵,裴献卿骑上烈焰一路风驰电掣的往皇宫去了。
他的速度太快,元修在后面差点要跟不上。
待两人到了宫门前,裴献卿正准备进宫,突然耳边传来几声鸽子叫。
他和元修凝神细听,几息后,鸽叫停了,裴献卿和元修调转了方向往南门后边去了。
刚刚那几声鸽叫是他的暗卫传递消息的特殊方式,叫声长短、大小都有不同的意思,刚刚那几声应该是元香传出来的消息,傅恩锦很可能已被送出宫。
从后宫出来,想要出宫大多都要走南门,若是隐蔽些,可以从角门出。
裴献卿驱马到了角门,彼时他的发已被风吹乱了,几缕拂过脸颊,擦过已经微微有些泛红的双眼。
那双眼里没有温度,他整个人周身的气质沉郁的像是刚刚从地府踩着厉鬼而来。
他的气势太迫人,角门的小太监被吓得不敢看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元修也被裴献卿一反常态的模样吓着了,他犹豫着该不该上前,鼻尖突然闻到一抹暗香。
“将军,元香留了记号。”元修赶忙低声道。
裴献卿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乱,他的小姑娘还在等他去救。
“走!”
紧绷了许久的嗓音开口时已经微微嘶哑,因为速度过快而有些起伏的胸膛里,那颗心一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着,让人窒息。
裴献卿不敢做片刻停留,大喝一声后便让元修带路。
元修不敢怠慢,连忙调转马头,循着暗香往前赶。
傅恩锦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头很沉。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一辆马车上,马车的速度很快,摇摇晃晃的,让她愈发想吐。
手无意识的动了动,却动弹不得。
傅恩锦想醒来,却觉得自己的眼睛很重,怎么睁也睁不开,就这样马车走了一路,她也昏了一路。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好像停了下来,有人将她抱下车扛在肩上,然后又是一路的颠簸。
没多久便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再然后,她好像被扔到了一张床上。
很快,脚步声便消失了,周围又安静下来。
傅恩锦模糊中感觉到这些,可她的头太晕了,难受的蹙起了眉,她想动一动,可手脚被绑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隐约她好像又听见门开的声音,有谁进了屋子,脚步声朝她走来。
本能的危机感让傅恩锦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动的更剧烈了一些。
听到那人好像笑了一声,是令她厌恶的声音。与此同时,有什么从怀里掉了出来。
傅恩锦的手虽然被束缚住了,但绑在了前面,她下意识的去摸索。
微凉的银簪入手,傅恩锦毫不犹豫的往手心扎下去!
感官的疼痛让她猛的睁开了眼,轻喘了几口气,她第一时间看向床边,只见俆绍鸿好整以暇的站着,脸上挂着让她恶心的虚伪笑容。
傅恩锦在心里不住的对自己说要冷静,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宜贵妃的人送来的,但她不能表现出害怕。
往日杏眼里的那抹天真娇软消失不见,傅恩锦凌厉的看着俆绍鸿:“我倒是没想到,徐公子的胆子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
俆绍鸿无所谓的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抚上傅恩锦娇嫩的脸:“绾绾,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的,可你老不听话,那就只能受点委屈了。”
傅恩锦厌恶的躲开他的手:“俆绍鸿,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若被我祖父他们知道,整个徐府都逃不了,你该不会以为宜贵妃会保你吧?还是嘉禾县主?”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撑着不露怯。
“那又如何?就算傅府知道了,我们也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你除了嫁给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绾绾,你可不要太天真了!”
俆绍鸿不可一世的大笑起来,捏住了傅恩锦的下巴:“从前我好声好气的哄着你,你不领情,那就怪不得我用强的!”
说着,他的手便朝着傅恩锦的衣襟伸去。
傅恩锦拼命躲闪,眼里急出了泪来,她猛的低头狠狠地咬了俆绍鸿的手一口,俆绍鸿吃痛松开了些,她便迅速捡起刚刚掉在床上的银簪,咬牙道:“你今日若用强,我就死在这里!大家谁都别想好过,到了阴曹地府,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恍惚间傅恩锦感觉自己好想回到了上一世,她在荒芜的院落被灌下一杯毒酒,从此香消玉殒。
她有些分不清现在她是二十五岁被蹉跎的不成人形的傅恩锦,还是十五岁天真烂漫的傅恩锦了。
俆绍鸿被傅恩锦脸上决绝的神情吓了一跳,一时竟真的有些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