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罕见地抬头看过来,沉沉的目光中带了些隐约的关心,“您昨日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再不填点儿东西身体受不住的。”一下子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小哥甚至微微红了脸。
语琪一怔,接过烧饼看向他,“你哪儿来的钱啊?”
对方的视线在她脸上微微一顿便立刻滑了开去,低着头一转身,继续牵着马往前走去,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月钱。”
即使是影卫也不是白干活的,每月都会领到月钱。只是估计没有哪个影卫这么傻,用自己的钱去给主子买东西,还一副根本不准备把钱要回来的模样。
语琪都不免感到有几分替他着急……这么实诚,太容易被人欺负了啊。他也不想想,他才有多少钱,而她光把包袱里的首饰当掉换来的银子就一辈子都花不完了,又不是高帅富还要穷大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银子应该想着要讨老婆买地买房才对啊……
然而,她的迟疑在他的眼中显然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黑发少年偏着头看向她,声音沉沉的,“不饿么?还是不喜欢吃?您喜欢吃什么,属下去买。”
“……”语琪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埋头咬了一口烧饼,然后……差点被噎着。
……实在是太干了。
但是迎着他略带疑惑的目光,她还是艰难地将这口烧饼咽了下去,还没来得及虚伪地夸上一句,他便开口了,“很难以下咽?”
要她点头说确实难吃她没那个吃人家的还要挑不是的厚脸皮,但要说好吃她也硬不下这个头皮,语琪沉默片刻,笑了一下,分了他一个烧饼,“你今天也没吃吧,别饿着了。”
说罢,她一翻身下了马,将马随意地拴在一棵树上,拉着陈慕白就近找了个茶水铺坐下,让人上了两碗茶。
五岁起便在丞相府长大的,即使身为影卫,那也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得多,这样的烧饼他估计也咽不下去。
果然,等他刚咽下一口烧饼,下一个动作就是端起茶灌了小半碗。
陈慕白刚放下碗,便看到对方纤细白皙的手指捧着个粗陶茶碗,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将木木地将还留在口中的茶水咕嘟一声咽下去后,他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
语琪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懒洋洋地一笑,“没事,只是忽然觉得你对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