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转身,离开窗边。
穿过空旷的客厅,走到玄关,她像往常一样穿上大衣,系上围巾,然后推开门,一个人穿过寂静的楼道,沿着扶梯下了楼。
在街边站了一会儿,她终于低头,静静地融入来往不息的人群。
以前,韩绍有散步的习惯。
每当饭后,总要把躺在沙发上赖着不动的她拽起来,不许她像猪一样吃完就睡。
她没有办法,只能跟他下楼,脚步拖沓,慢慢悠悠,神似那只叫阿绍的老龟。
在外面,韩绍从来不会牵她的手,她也不去强求,只安静地跟在他身边。
这样慢慢吞吞,不动脑筋地跟在他身边散步,很容易就生出一种岁月久长的安宁。
就这样,穿过白鸽起伏的广场,走过开满商店的长街……把周围的每个角落,一点一点逛遍。
偶尔,在别人的花园前停下,伸手摸一摸郁金香的花瓣,或者,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慢慢地聊些琐碎至极的天。
韩绍说,他不是那种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少爷,他也曾为别人得到的一颗糖果而心生艳羡。他说起母亲,说起父亲,说起兄弟,语气低沉平静,将她从未参与的那些过去,一段一段地讲给她听。
经历过风浪的男人谈起过去,眼睛总是很深。
就像一本很厚很沉的书,翻开来——
每一页都是故事,每一行都是曾经。
你不知道他眼底深处到底封藏着什么,那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女人,会不会有一段百死不悔的爱情……
越是不为人知,就越是让人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