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头垂得低低的,从耳根到脖子红成一片,声音木木地,“……小姐,这种玩笑开不得。”
语琪闻言,渐渐收敛了面上笑意,轻轻皱了皱眉,别开眼去,一脸‘我受伤了’的神情,“……这辈子难得说几句真心话,你却通通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说罢一转头,也不上马,独自一人朝东边走去。
陈慕白沉默了片刻,扯了扯缰绳,想让马掉个头好追上去,谁知这在语琪身下听话乖顺的黑马却只是不悦地抖了抖脖子,一步也不迈地杵在原地。
他一怔,眼看着前方那个纤细修长的背影越走越远,连忙狠狠夹了夹马腹,猛地一扯缰绳。
这下黑马确实动了,只是尽往树杈多的地方走,动不动就往树干上擦,逼得陈慕白每次都要把身子伏得低低的,即使这样,他那原本束得干净利落的黑发也被树枝刮得凌乱不堪,几缕墨黑长发狼狈地垂在脸侧,裤子也在树干上蹭得灰扑扑的。
语琪在前面走了许久,也不见他追上来,不禁停下了脚步,略带好奇地回头看去。
这一回头,便见黑马正驮着他往又一处树杈茂密的树下走去,摆明了是想把他挤下背去。
这很正常,她一开始学着骑马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它能感觉到你会骑还是不会骑,如果清楚你不会骑,它就会欺负你,成心和你作对,不是不动弹就是想把你挤下马背,总之不会乖乖地听你话。
不过即使知道,亲眼看见一直患着面瘫症的陈小哥遭遇这种情况,语琪还是不厚道地笑了,但笑归笑,她还是转身往回走去。
……
就在陈慕白被头顶的树枝刮得实在无法忍受了,手上用了内力正准备把这棵树震倒的时候,手中的缰绳却突然被人夺了过去,胯下的黑马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一怔,疑惑地低下头,便看到那面容秀丽的少女用右手拽住了缰绳,左手轻抚了几下马脖子,然后轻轻地一拉缰绳,那黑马便乖乖地跟着她的动作绕开了树,往平道上走去了。
片刻之后,他像是做错事后被长辈领走的小孩一般低着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声音沉沉地唤了一声,“……小姐。”
“别叫我小姐。”语琪憋着笑摆出一张严肃脸,“你骑马我牵马,该是我叫你小姐才合适。”
几乎是一瞬间,薄红便从他的脖子根直接窜到了耳根。
看逗得差不多了,语琪才停下脚步,斜睨了他一眼,“拉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