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瑧心如死灰,她麻木地站在那儿,连头上的每根头发丝都透着股蔫气。
直到她听见段时衍说:“不过我可以尽力尝试一下,如果你愿意答应——”
傅北瑧猛地抬头,无比顺畅地接上:“答应你三个条件?”
“我可以!”她坚定地道,“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和我做人的良心,我都可以答应你!”
段时衍:“……”
段时衍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问她:“先前看了不少电视剧吧?”
傅北瑧羞涩一笑,将两根手指捏成一条缝:“啊,是看了那么一点点。”
段时衍看看她的手指,由衷觉得她捏的那条缝应该再放大一点。
“没那么复杂,”他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有一件事。”
“下次再喝醉酒,不要找别人,直接找我吧。”
段时衍声线懒散,尾音带着点低哑的笑意,循循善诱地和她打了个商量:“反正你喝醉酒什么样,我都已经见过了,与其在其他不相干的人面前再出一次丑,倒不如直接和我一起,你说是不是?”
他话音落下,傅北瑧明亮的眼眸里渐渐染上的惊讶的神色。
她震惊地道:“你……你这是什么以身饲虎的奉献精神?”
为了不让她耍酒疯祸害到别人,所以选择独自一人默默承受……他不该叫段时衍,而该改名叫段菩萨吧!
傅北瑧睁大眼睛,仿佛看到段时衍身后冒出了一圈耀眼的佛光。
作为一个成天到晚想着玩乐享受的大俗人,她怎么能狗胆包天拿醉酒当借口玷污这位当世活佛的光辉!
就算她再没有良心,也还是会感到羞愧的!!
傅北瑧痛定思痛,当即拍着胸口承诺:“你放心,我下次要是再喝醉,就是先找根绳子让人把我绑起来,也绝不会伸手玷污你的清白。”
“…………”
面对她这样坚定的决心,段时衍握着她一路揣上来的“荆”,没什么表情地转身关门,连个冷淡的“嗯”字都没给她留下。
傅北瑧:“……?”
她如此诚心诚意的保证,连她自己听了都要感动坏了,究竟是哪里戳中了段时衍的雷区,竟然完全不起作用?
实在是男人心,海底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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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爷爷那边约定两家见面的时间是在周六,傅北瑧一早和傅南恒通过电话,周五晚上,傅南恒的航班准时降落在京市国际机场。
傅南恒接掌傅氏以来一直工作繁忙,傅北瑧知道她哥幸苦,难得他回家,她自然也想好好犒劳犒劳她亲哥。
“……诶对,把馅包进去,小心别让馅挤出来。”
傅南恒一进家门,就听厨房那边遥遥传来陈姨的声音,他往周围环视一圈:“妈,小瑧呢?”
傅母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他:“她知道你回来,去厨房帮着陈姨给你准备爱心晚餐去了。”
让他那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妹做饭?
傅南恒眉头一跳,陡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抬腿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傅北瑧正站在料理台前,她戴了围裙挽起袖子,态度严谨地像是在面对工作室里价值连城的宝石,别的暂且不说,乍一看架势倒是摆得很足。
傅南恒的目光向她面前的料理台移动:“……”
他额头上青筋起跳,从牙缝里迸出她的名字:“傅、北、瑧。”
傅北瑧闻声回头,惊喜地看向他:“哥,你回来了?”
傅南恒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他一抬下巴,眼神扫向料理台:“你做的什么?”
傅北瑧献宝般将案板上的东西捧给他看:“plus版汤圆,给你双倍的大小,双倍的爱。”
“……双倍?”傅南恒看着面前这个足有他拳头大的汤圆,“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这是我第一次下厨,做的又是谕示着我们一家团圆的汤圆,”傅北瑧怀着一腔拳拳兄妹情,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所以你一定会吃完的,对不对?”
傅南恒神色淡然:“吃倒是可以,但万一我吃完后肠胃不适,没法如期赴约讨论你的婚约解除事宜,那——”
“……忽然觉得这份汤圆做得还不够完美,”傅北瑧面不改色地将汤圆放回案板上,“改天我做份好的,再煮给哥哥吃。”
陈姨见惯了兄妹俩斗嘴,她无奈地对着他们俩摇头笑笑,拿锅铲把他们两个一齐赶出厨房。
傅北瑧走在傅南恒身侧,不时抬头往他脸上瞥上几眼,让傅南恒想不注意到也难。
他抬手揉乱傅北瑧的头发:“有事就说,不用憋着。”
傅北瑧佯怒地打掉他在她脑袋上作乱的手,直到两人即将走进客厅,她才停下脚步。
“哥,”她拉住傅南恒的衣摆,目光执拗地盯住他:“你老实告诉我,我退婚的话,会给你和公司带来什么麻烦吗?”
傅南恒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