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傅北瑧愣住。
她顺着他的动作,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发出气音小声问他:“你干嘛。”
段时衍淡淡道:“不是你让我牵的?”
“我什么时候——”
傅北瑧反驳的话音一卡,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做了个伸手的动作就是伸手让他牵?
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擅长做阅读理解??
傅北瑧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踩着小高跟向外走去,段时衍的车就停在她工作室门口。
她打开副驾,一束厄瓜多尔玫瑰正静静躺在那里等她。
这束花的大小不像宋彦承白天送来的那束那么夸张,她抱在怀里,刚刚好。
她低着头没说话,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多的花瓶装这束花。
要不从原先摆着的花里挪出一束给她怀里这束腾个位置吧。
反正家里的花应该差不多时间也该换了。
傅北瑧抱着花刚想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段时衍伸手一拦:“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今天我开了车。”
“钥匙给我,你的车我会让人开回去。”
“干什么,不相信我的车技?”
“不是不相信。”段时衍看看被她双手抱在怀里的花,不徐不疾地道,“乐意给你当司机,不行么?”
第三十九章 “你刚才,在说谁虚?”……
行, 当然行。
吃亏的又不是她,白得一个便宜司机,她有什么不行的。
傅北瑧拉开车门坐进去, 抱着花开始专心致志数她怀中玫瑰的枝数。
直到偶尔抬头, 才发现段时衍这车开的方向,根本不是去往泰川公寓的路。
“……”
她手肘撑在车窗上, 指腹拨弄着手里玫瑰柔嫩的花瓣, 突然开口道:“果然主动上门的人都是不怀好意。”
趁着红绿灯的功夫,段时衍侧头,抛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傅北瑧:“故意绕远路和意图对车上乘客图谋不轨, 这位先生, 二选一, 你选哪一个。”
段时衍勾了勾唇。
他踩下油门, 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那就选二吧, 应景。”
傅北瑧:“?”
这男人还真会挑罪名严重的事儿选。
还应景……敢问他应的这是哪门子景??
段时衍:“不逗你了, 带你吃晚饭,清南公馆的海鲜, 去不去?”
清南公馆在京市开了多年, 老店的食材和手艺一向备受好评, 尤其是海鲜,更是他们家的招牌, 段时衍起先不提还好,他这么一提,傅北瑧发现自己还真有点想那一口味道。
于是她点头, 勉为其难地道:“既然你都定好了位置,没办法,那也只能去了。”
段时衍轻笑, 假装没看见她眼中升起的期待。
清南公馆一如既往保持了它的水准,刺身和帝王蟹完美还原了食物本身该有的鲜美,让人挑不出毛病。
傅北瑧边吃边同段时衍道:“还是老店的主厨更厉害。”
几家新店开业时她虽然也和顾予橙一起去试过,但总觉得比起老店,口味上好像还是差了点什么。
“嗯,你喜欢就好。”
段时衍伸手,把海鲜去了壳的部位放进她面前的白瓷盘上。
吃完饭上车,傅北瑧将车窗摇下来吹风。
段时衍看看她身上的裙子:“不冷?”
“不冷啊,”傅北瑧自然道,“这才到哪儿,哪那么容易冷。”
她说的是实话。
眼下才刚入秋,温度还不算低,夜间的风吹在身上,也不会带来多少寒意。
“怎么你冷吗?”她随口关怀了几句,“这样不行啊,听说男人平常容易觉得冷的话就说明他身体有点虚,平时需要注意健康管理了,最好是再多补……”
话音未落,原本平稳行驶的车突然停住。
段时衍的手从方向盘上拿下,他垂下眼皮,漆黑视线落在她脸上,微笑着念出她的名字:“北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