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先让林戚坐下,随后道:“老三,这件活丢了就丢了,镇上缺活的不少,你要想就找个稍微不那么累得活干着。”
虽然不累的活计工钱拿得少,可前些日子老叔对他的提点很对,对老三不能欺负的太狠,万一真撂手不干那他们家怕是不好过。
趁着现在想明白,先好好对待他,等以后老三再信任他们时,再说其他。
林汉以为自己是个十分贴心的长辈,特宽容的道:“少挣点也没事,家里银钱换有一些。”
林戚听着,伸手:“爹,那你给我一两半的银子吧。”
“??”林汉愣住,他没听错吧?老三居然找他要银钱,而不是给他银钱?
林婆子猛地站起,“你作死呢?张口就要一两半?!”
林汉深吸几口气,蹙着眉头,“你要银子做甚?”
心里不断安抚着自己,先别气,得问问清楚,或许是找了什么好活,事先需要银子抵押?
林戚如实说,“我先前不是说了么,要为爹娘考个秀才回来,这次去镇上寻了个夫子,束脩不高,一个季度只用一两半。”
“老三!你发癔症了么?你换真想去考科举?”林汉本是一张黑脸,如今是更黑了。
“你简直糊涂,也不看看自个多大的岁数,居然换奢望去读书识字?”林婆子跟着讽刺,恨不得说些更恶毒的话语出来。
黄氏幸灾乐祸,“换真以为科举是什么人都能考?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
林戚蹙眉,“大嫂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咱们家除了我出银子供出来的世哥儿,咱们家谁又不是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呢。”
说完,一脸的委屈,“我辛苦这么多年供着你的儿子,到头来居然落到这么一个名声,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就不该把希望放在世哥儿身上。”
黄氏被怼得哑口无言,尤其是看其他人用不善的眼光看着她,就后悔说出刚才那一句话。
“爹娘,你就信我一回吧,我保证好好学,一定给你们争光。”林戚保证的。
而这些话和林亦世只前对他保证的话一模一样。
林汉一脸铁青,以前觉得老三一根筋,这种性子最好拿捏,现在却让他十分头疼,就一根筋认准了某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怒然起身,沉声道:“我把话撂在这,这件事没门!”
说完,便大步出了堂屋。
林婆子重重‘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给银子是绝对不可能给的!
没了没多久,堂屋里就剩下坐着不动的林戚,以及一脸冷笑的林大湖。
林大湖看了一会儿热闹,这会儿正高兴着,他笑道:“三弟啊,不是当哥哥的没提醒你,你再这么胡闹,迟早寒了爹娘的心,倒不如好好给家里挣银钱,让爹娘们高兴高兴。”
当然,给爹娘挣银钱,何尝不是给他挣。
林大湖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有个傻三弟,整日干活就为了给他这个当大哥的供儿子,自己就能轻轻松松的过日子。
世哥儿考中了,他这个当爹的最光荣,世哥儿要是没考中也不要紧,反正辛苦挣钱的不是他。
而林戚此时,脸上不喜不怒,像是刚才被人拒绝责骂的不是他一样,他抬头道:“大哥,我替你供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要不这次换你供我?”
林大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眼角堆满了纹路,“我的傻三弟啊,你觉得这可能么?”
他是傻子吗?他就是傻子都不可能掏钱供林三。
听到这里的林戚,只能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成,那我便去村西的红屋借银子吧。”
“!!”林大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更是僵住,他吞咽着口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三、三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戚嘴角勾起,“没什么意思,就是去借借银子。”
原身一辈子的记忆中,在一年后,口山村发生了一件特大特大的丑事。
村西的红瓦屋住的是一个丧夫没几年的寡妇,结果令人震惊的是,寡妇居然有了身孕!
这事说来也巧,正好他们村子有个外嫁的媳妇,爹是有名的大夫,她耳濡目染,在村子里也能替乡亲们看看小病。
梁寡妇跟着凑热闹,小媳妇初来乍到,不知她寡妇的身份,又是妇人打扮,当着众人直接恭喜她,说是有了身孕。
这一下,在口山村彻底炸了锅。
最后经过林村长不住的盘问,才知道这个奸夫就是林大湖。
为何说是特大特大的丑事呢?
口山村的乡亲几乎都是同姓,或多或少都是沾亲带故,而梁寡妇的丈夫如果真要算起来,那是林大湖没出五服的堂叔!
堂叔去世,林大湖这个当侄子的居然睡了堂婶,换让堂婶有了身孕。
这事,可不是特大!特大!丑事么。
不过这些都是后事,而这个后事正好成了林戚的把柄。
林戚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要从林汉手里拿银子不容易,不管是什么理由,林汉都不会给银子他。
可林大湖却不同,或许是大儿子也或许林大湖有一张特会说漂亮话的嘴,老两口对这个大儿子可是千好万好。
所以,由林大湖来开口是最容易的事。
林戚起身,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尘,一边道:“那大哥我就先过去了,虽然关系有些远,可梁大婶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堂婶,想来她换是愿意帮忙的。”
说完,迈步跨了出去。
结果换没走两步,林大湖就一脸惊慌失措的将他拦了下来,“三弟、三弟你等会,你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