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当沈蔓绿,她会继续幸福下去。
她的反应被周衍看在眼里,他乘胜追击,抱住她,眼含期许,“嗯?”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让我做她的……”许盈牙齿颤栗,“替身”这两个字堵在嗓子里,如铅石沉重凝滞。
她就是一场笑话。做了两年的替身,他竟然还想让她接着做替身。
急剧的愤怒冲到头顶,她扬起巴掌,还没打下去就被他半露拦截。
他捏住她的手腕,冷冷道:“不想当绿绿?好。”
许盈还没意识到他后面说的“好”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心神俱裂,天旋地转,一下子晕倒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
昏黄的暮色笼罩着整个房间,房间犹如褪了色,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
“醒了?”耳畔传来熟悉的男声,许盈侧过身。
周衍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他的右腿交叠在左腿上,昏暗的光线使他的面部晦暗不明。
他走过来,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书。”
许盈心口骤然紧缩。
他说:“既然你不愿意当绿绿,那么就分开。我会给你一笔钱,这笔钱足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这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许盈怒急,“补偿?你欺骗我,把我的脸整成了别人的样子,你让我的父母承受丧子之痛,你怎么补偿!”
“我骗了你,我现在会补偿你,至于你父母,我之前给过他们一笔钱,那笔钱也足以让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当时肇事司机给许父许母赔了钱,周衍又假借肇事司机的名义,通过肇事司机另外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所以拿钱来补偿就行了吗?”
“你想怎样?”
她想怎样?他不爱她,她还能怎样?
怒火与痛苦在心中交织,她紧紧拽着协议书,拿起笔就要签字,却在落笔之时停了动作。
她舍不得,她舍不得离开他。
她爱他。
纵然他欺骗她,纵然他爱的不是她。
可她却是真真切切地爱着他。
她直直地看着他,“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哪怕一分一毫?”
“没有。”
冷漠的两个字穿破了许盈的耳膜。笔从手中滑落,在地面摔出刺耳的声响。
见状,周衍收收下颌,像商人一样和她谈判,“如果不愿意离婚,就继续当绿绿。”
许盈不吭一声,心中却在剧烈挣扎。
他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话音落地,他转身走出房间。
门合上的那一秒,许盈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里渗透,滴落到离婚协议书上,在协议书上晕开,像斑驳的血。
第二天,周衍问:“考虑好了没有?”
“我要先见见我的父母。”许盈说。
车子一路驶向清河县,车窗外景物飞逝,许盈神思空茫地注视着窗外。
她没有想到,她也是清河县人。
以前她去清河是为了周奶奶,这次她却是为了她的亲生父母。
车子抵达一座小区,她环顾这座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小区。
很陌生,没有一丝熟悉感。
小区是老式小区,没有电梯,她爬了三楼,来到一扇门前。
她抬手,又缩回去,有些胆怯似的,反复几次后,她终于敲了门。
许母打开门,怔了怔,“盈盈……”随即立马住口。
不是盈盈,只是眉眼间与盈盈有两三分相似而已。许母问:“你是?”
许盈沉默地端详许母。她心里没有起一丝波澜,她对许母完全没印象,对她来说许母就是一个陌生人。
因为没有记忆,就算是见着自己的母亲,她的内心都牵扯不出任何情绪。
她以为她见到父母后会产生的情绪根本就没有产生。
“我是……”她哑然,“我是许盈的朋友。”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脑袋还没转过来的时候她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或许是她长得和盈盈有几分像,或许是她给她的一种特别的无法言说的感觉,许母没有丝毫怀疑,许父在后方说:“盈盈的朋友?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