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对空姐颔首,继续浏览文件,表面一派平静,然而他的神思却凝固起来,似醉酒的人,在文件里的文字间踉跄而行。
空姐不动声色打量着他。英俊苍白,高大英挺,相貌很优越的亚洲人。
在她的认知里,亚洲人的五官向来没有他们欧美人立体,身材没他们欧美人高大,但周衍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欧美男人优越。
尤其是,他的皮肤带有着亚洲人的优势,比欧美男人要细腻得多。
完美,简直是完美。空姐又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
长相英俊,穿着不菲,坐头等舱。空姐心思一动,嗓音更加柔美,“先生,请问您还需要点什么吗?”
周衍淡淡摇头。
见他都没有看她。空姐抿抿红唇。
这时前面的乘客叫了她一声。她赶紧去了前面。
“要一杯红酒。”穿着花衬衣的男人说。
“好的,先生。”空姐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走开。
男人捏着下巴看她。
五官精致美艳,胸大腰细腿长。
他有过不少女人,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只要是男人就没办法不喜欢上这样的尤物。
空姐端着红酒走近,优雅地给他倒完红酒,他佯装去拿杯子,快速地塞了一张纸条给她。
经常遇到这种状况,空姐已经司空见惯。她返回休息区时打开了纸条,然后将纸条扔进垃圾桶。
递纸条的男人长得也很帅,如果是以前的话,和他来一场露水情缘也不错,但是有了周衍这个参照物,其他男人她就有些看不上了。
她照了照镜子,她比亚洲女人漂亮得多,周衍绝对抵挡不住她的诱惑。
到了午餐时间,她将午餐端到他面前,给他倒白水的时候,手故意一歪,白水泼在他袖子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急急道歉,同时拿出纸巾给他擦袖子。
她伸出那双没有男人不爱的纤白柔荑,艳丽的指甲快要碰到他的袖子。
他避开她的碰触,眉心微蹙,“不用。”
他抽了纸巾,自己擦拭着水渍。
出师不利,她也不气馁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接下来无论她如何施展魅力,如何不着痕迹地暗示勾引,他都不为所动。
他像深秋的潭水,任谁都搅不动涟漪。
直到飞机抵达戴高乐机场,她也没能成功将他勾到手。
她无比遗憾地长长叹气。
“你叹什么气?”有人问她。
“没把想要的男人弄到手。”
“居然有男人看不上你?你可是法兰西天使啊!没有男人会不喜欢你的!除非他瞎了!”
“他可能真的瞎了……”
洗去一身风尘,周衍擦着头发步至露天阳台。
埃菲尔铁塔是一颗明珠,闪烁着灿烂的光芒,光芒流进夜幕下的塞纳河,将塞纳河融成一条玉带,波光粼粼,绚烂璀璨。
周衍满目沉静,对这样绚烂璀璨的色彩反应很淡。
他见过更绚烂璀璨的色彩。
凉风吹着他微湿的头发,他的眼神涣散起来。
中法时差七小时,此时清河正凌晨三点。
从梦中醒来,许盈颓坐在床上。她抓抓散乱的头发,抱着枕头睡去。
八点多去上班的时候,她打着伞刚出小区,下台阶时一脚踩空跌到地上。
“没事吧?”刘玲玲赶紧扶她起来。
许盈呲牙,“脚扭了。”
刘玲玲立马带她去医院。
脚踝局部肿胀,一碰就疼。许盈不敢再碰脚踝。刘玲玲把药放到一边,说:“也是巧了,我记得上一次你脚扭伤也是雨天,都十多年了吧,还是你高二那会儿。”
记忆回溯至高二那年,许盈面色黯下去。
那个雨天她扭伤了脚,在学校医务室里第一次真正注意到了周衍,似水墨画的苍白少年。
时光是一把刀,将水墨画般飘渺清冷的少年磨成了扭曲变形的抽象画。
许盈看了看肿起来的脚脖子,说:“我大概是跟雨天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