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东:“……”
一掌拍到路一阳后脑勺上,路正东气笑了,“你这小子……”
回完消息的许盈脑袋放空下来。她的眼睛还没消肿,她捏捏眼皮,准备直接入睡。
许盈从急剧的疼痛里醒过来。
她急忙看向自己的腿,仿佛腿上缠着一个小孩,小孩抱着她大声喊“妈妈”。
衣衫全部汗湿,黏腻地贴着前胸后背,空调凉风吹过,汗湿的后背传来沁沁的寒意,这寒意刺醒了她的神识。
第二日许盈身体很沉重,四肢像灌了铅。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会儿,手机嘟嘟震动。
电话里,路一阳问:“姐姐,都九点半了,你怎么还没到公司?”
都九点半了?许盈清醒了几分,“我马上。”
话一出口,沙哑的嗓音像被沙粒磨过。
路一阳听出不对劲,“姐姐,你怎么了?”
许盈清清干哑的喉咙,鼻子有点发堵,大概是感冒了。她一边去拿感冒药,一边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不去公司了,请假。”
“你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他急急问。
“有点感冒。”
“吃药了吗?”
“马上吃。”
“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先挂了。”许盈倒水把药吞下去。
吃了药,她重新躺到床上,蒙上被子。
睡得昏昏沉沉的许盈被门铃吵醒。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给你买了点药。”
许盈让他进来,她头很晕,“谢谢。”
路一阳及时扶住她,“你身上怎么这么烫?不是说吃药了吗?”
“可能药效还没开始。”
路一阳探探她的额头,“不行,得去医院。”
许盈只觉眩晕,慢慢地没了意识。
路一阳赶紧抱她下楼。
小区楼下,黑色的车子里,周衍看到路一阳将许盈扶进了车子里,眼睑开合一下,车子跟了上去。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挂上点滴,路一阳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
同时他庆幸还好他去了她家,不然她一个人睡在家里不知道会烧成什么样。
给她掖了掖被子,路一阳被医生叫走。
周衍悄无声息地靠近病床。
病床上的人呼吸微弱,惨白的脸色如同要和病床融为一体。
药瓶里的水一滴一滴流入管道里,输入她的冒着青蓝色血管的手背里。
泛白干裂的嘴唇里忽然溢出闷哼,她低低地抽泣起来。
她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眉间纠结,泪水越来越多,仿若在无尽的哀伤与痛苦里挣扎。
忽然她翻胳膊,输液管歪了歪。他下意识摁住她的手腕,不让针管挪位。
她却顺势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陷在他掌心里。她狠狠地抓着他,不停地流泪。
手心指甲刺出血来,周衍却仿佛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他直直地低视着无声流泪的许盈。
整个空间慢慢虚化,最后只剩下她清晰的脸。
他神色略微涣散,模糊而强势的东西从被划伤的掌心蔓延开来,沿着每一寸筋骨,每一寸血肉,织成一张网,缠住了他。
路一阳返回病房,发现许盈脸上有泪痕,他连忙给她擦泪,她忽然睁眼。
“姐姐你醒了!”
许盈意识逐渐清明,她反应迟钝地抹颊边的泪,“我在医院?”
“对,你发高烧了。”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对,还好我去你家了,不然你在家晕过去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