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是不同的。
重生者那些所谓的‘未来人类领袖’,‘正道魁首’并不是陆少将选择信任傅清的理由。一个年轻的道士,就算他天赋异禀,谁能确认他将来能担起如此重任,成为人类中的最强者呢?
除非他是傅清南。
傅清是傅清南的转世,这点龙虎山方面已经确认了。陆少将的职权不在那方面,也知道有无数势力都在悄然寻找傅清遗失的那抹残魂,目的各异。而他陆少将在葛区长,在赵局长面前是首长,但在那些势力面前,他个人的力量却渺小到微不可见。
越野车穿过渝州鬼域,放眼望去是荒无人烟的暗紫色大地,一望无际的苍穹是烟灰色,堆积着层层厚重的阴云。冷风呼啸而过,悲怆呜咽,陆少将心头突然涌起某些冲动,想发泄般嘶吼呐喊出声,宣泄内心的茫然与躁郁。
人类的前途究竟在何方?
如果历史重演,七大天坑再次爆发,还会有和傅清南同样的人再带领来自世界各地的英雄们,去以牺牲为代价封印大天坑吗。他陆海闻在这其中,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不怕牺牲,只希望自己的牺牲能更有价值。
一切恐惧茫然都来自于未知。
回到住所后,陆少将下意识挪开床,从床下暗格里翻出个黑色的手提皮箱。打开来看,里面都是上面选定由他去和巫嵘接触后,陆元帅和老人的老战友们塞给他的稀有的好东西。能治愈灵魂创伤的草药,能除阴补阳的药丸,能祛除灵魂上污秽的千年人参。
陆少将挑挑拣拣包了个包裹,又匆匆下楼开车,给巫嵘送了过去。
蟒灵身上的污秽不知道能不能清除,如果,如果库库卡没有神魂聚散,那这些灵药的药效能不能通过蟒灵,传递几分给他?
陆少将不知道,他只想多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再回到住所时已是深夜,陆少将没有休息,乘车去了医院。路上他透过车窗望向浓云密布的夜空,构思着向上面汇报的文件该怎么写。
今晚没有满月风,浓云遮蔽了夜空,不见月色,也没有半点星光。巫翠看了眼窗外,嘟囔了声‘半夜得下雨’,就起身去关各个房间的窗户。走到客厅里时看巫嵘傅清都在那里,提醒道:“九点了,别忘了看看那条黑蟒。”
“今天小陆送来的人参我瞧着挺好,可以切切拌到蟒灵里,恢复的还能快些。”
“嗯。”
巫嵘应道。傅清在巫母开口时就自觉起身,不一会便从洗手间搬来了个很大的铁盆。
“嘶嘶嘶嘶——!”
愤怒嘶声从铁盆中传来,盆上的盖子被顶的起伏不定。傅清掀起盖子,一颗皮球大的蟒头就从铁盆里蹿了出来。
对,只有蟒头,蟒灵的身子全在盆里,准确的说傅清端着的是一盆黑色浓浆。
让陆少将两天后再见蟒灵是有原因的,月食那天蟒灵魔怔了似的要出去伤人,傅清剁的有些过火。巫嵘从尸洞回来后,见到的就是这一盆蟒浆。
还有颗蛇头。
陆少将要是见到这一幕,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不必要的误会——震惊!山荣和傅清竟然虐蟒!
蟒灵:???这是误会嘛嘶嘶嘶,他们就是虐——
可怜啊,蟒被虐的话都说不清楚了,爱蟒人士在哪里!
第187章
“桐傅远病了。”
傅清挑了几样陆少将送来的东西,和那棵千年人参一起切碎,倒进了那盆浓浆里。一条细长分叉的黑色蛇信倏得从旁地里伸来,飞快卷了根参须走了。
蟒头藏在沙发下的缝里,一双竖瞳看看茶几上的铁盆又看看傅清,愤愤目光中满是警惕。尤其是看到傅清往它身体里加东西的时候,蟒灵品了品参须,味还算对,但那股又戒备又不敢反抗,坐立不安的劲儿仍没完全消失,一颗焦躁的蟒头快把沙发都顶出了个窟窿。
“这是能让你身体复原的东西。”
傅清淡淡道。但看蟒灵这自暴自弃的刺头架势,一副那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我也打不过,天师坏的很’的架势。青灵蛊从巫嵘身上爬下来,凑到蟒灵身边安慰,好不容易才让它那股‘全世界都要迫害蟒!’的悲凉劲下去。
“里面的阳气还是有点重。”
巫嵘看了眼拌过人参药材的蟒浆,鼻尖动了动:“不够阴。”
虽说之前傅清已经用一天一揍的办法开始清除蟒灵体内的污秽,但月食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为了控制住蟒灵,让它从失控中恢复过来,傅清拿桃木剑剁了它十几次。
别看这次巫嵘傅清解决蟒灵灾难看起来很轻描淡写,但要放到陆少将或者赵局长任意人的身上,昨晚恐怕都会造成不可弥补的灾难。多亏有傅清和傅清南的这把桃木剑在,完全克制蟒灵,才能有如今的效果。
但蟒灵的灵体毕竟早就被污染透了,灵智也受到损伤,时聪明时傻,骤然的,大量的纯正阳气注入不会让它立刻恢复正常,而会让它的身体崩溃瓦解——就像现在这样。
得亏傅清没剁头,否则在那种情况下把蟒灵剁死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两天时间。”
陆少将之前和傅清说的话意思很明确,上面不会放任鬼面具重现人间不管,知道蟒灵和大天坑裂缝后也不会再不管不顾。两天后陆少将会来看蟒灵,这两天就是留给巫嵘的时间。桐傅远无论是真病还是装病,在他目前已经引起陆少将怀疑的情况下,桐傅远表现出的是种‘不掺和,与我无关’的态度。
这两天便是绝好的,必须要抓住的时机。
又加了些阴性物质进去,傅清重新盖上盖子,让铁盆里的蟒浆闷着重组。然后认真听巫嵘将尸洞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我怀疑石板上的画和库库卡的经历有关。”
巫嵘注意到蟒灵的头从沙发下探出个尖尖,涉及到库库卡的一切都能引起它的紧张注意。
“你按住它。”
巫嵘对傅清道:“按得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