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尚书惊愕万分,“掌上明珠?”
明肃政郑而重之的点头,“对,掌上明珠。”
鲍尚书呆呆发怔,明肃政粲然一笑,飘然离去。
大殿之中,章和帝非但没有责罚明探微,还安慰了一番,“小微微年龄太小了,病人信不过你,实属正常,不用因此难过。”
章和帝吩咐钱唐,“往后找胆子大的当病人,胆小的一律不给排队。”
“是,奴婢一定问准了,若是胆子小的、不敢让五姑娘给扎针的,没有排队资格。”钱唐忙道。
张鄠也安慰明探微,“你有名师指导,必定进步神速,以后这内侍想要你给他扎针,都排不上队了。”
明探微原来是有些沮丧的,这时心情好了一些,“祖父,这银针我能不能暂时寄存在这里?将来我成名了,有人敢让我扎针了,再拿出来。”
章和帝慨然应允,“好,祖父替你存着。”
明探微的银针,就这么“寄存”到了章和帝这里。
明探微和张鄠在宫里玩到半下午,方才告辞。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坐同一辆车。
“哎,你放心了吧?”明探微问。张鄠感激,“五妹妹,多谢你。”
明探微双手托腮,“你那个梦,就是那个你祖父忽然中风、宣来太医药箱里却没有银针的梦,做过几回啊?是不是不止一回?”
张鄠苦笑,“数不清。”
那不是一个梦,那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
把太医砍了头又如何?祖父一旦中风,形势诡谲,不只对诚王府,对整个王朝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这一年,是祖父在位的第八年。八年,祖父慢慢坐稳了龙椅,局势安定,他一旦躺下,群魔乱舞,乱象横生。
明探微是看过原著的,知道章和帝真的中过风,但不知道中风的细节,凝神思索,“祖父身边就算有银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最好他身边一直有大夫,有信得过的大夫……”
“我已经跟药叔叔说了,他最近会长驻宫中。”张鄠缓缓道。
这样,便够了么?便不会有问题了么?
明探微轻轻叹气,“师伯若在祖父身边,那便肯定不会有事了。不过,祖父身边不可以随随便便增多一个人的。”
师伯能不能受得了宫里的拘束,是一回事。章和帝的身边能不能增加药生尘这个人,是另外一回事。
明探微写给章和帝的健康指南,章和帝很喜欢,但经常不肯照着做。
章和帝对他自己的健康状况非常自信,根本不认为他会出问题。
“你如果是位神医便好了。”明探微思来想去,想不到妙策,“你是皇孙,年纪又小,想跟在祖父身边太容易了。”
张鄠就算从早到晚跟着章和帝,章和帝也不会撵人吧?
明探微的话提醒了张鄠,“我会跟在祖父身边的。”
虽然他不是大夫,虽然他不会医术,但事发之时只要他在宫里,总能帮上忙的。
张鄠把明探微送回府,当晚便赖在了章和帝寝宫,说什么也不肯走。
章和帝给他派了不少活儿,“若真的不肯走,那便给祖父斟茶倒水、伺候笔墨。”
张鄠答应得很痛快,做事很勤快。
章和帝纳闷,“这孩子怎地如此眷恋祖父?”但心里也是高兴的,隔辈亲,皇帝也不例外。
张鄠住过来之后,陈贵妃异常关切,招来信王妃细细商议,不久之后,把张郕也送过来了。“六哥!”张郕一见张鄠,便高兴得抱住了他,“我可想你了!”
“六哥也想你。”张鄠友爱的拍拍张郕。
张郕粘着张鄠不放,干什么都要和张鄠一起。
张鄠无奈,“你呀,就是信王府只有你一位小公子,你没人玩,太寂寞了。”
张郕一拍大腿,“可不是么?我父王真应该给我多生几个哥哥的。唉,不过说这个没用,我父王就算给我生了哥哥,也来不及长大啊。”
张鄠失笑,“就算生了弟弟,也来不及长大。”
张郕长长叹气。
……
张鄠、张郕兄弟俩在宫里住到第三天,出事了。
章和帝和宗室大臣议事之时,忽然中风。
诚王、信王以及众大臣惊慌之极,一边紧急宣召太医,一边命人到内宫请陈贵妃。
张鄠拿起胸前的哨子,站在东墙上,用力吹响。
他的哨声,被一道一道传了出去。
鹰扬卫指挥使药归尘,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陈贵妃的速度也是不可思议,竟然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