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一路向北,天气越来越冷,衣服越穿越多,可心情却越来越好,就像那蔚蓝澄澈的暮秋晴天,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出口,大片浮云就会逸散而出,逍遥自在。
“拿着。”小笼将两串红亮亮的糖葫芦塞到苏螭手中,让她一左一右地拿好,这才着手解开自己的围巾,给苏螭牢牢实实地缠到脖子上。
厚实松软的围巾还带着小笼身上的气息,冻僵了的脖子突然被温暖环绕,苏螭白净的脸上霎时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就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也能感受到一旁摊主若有所悟的视线。
苏螭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将红艳艳的糖葫芦递给小笼。
小笼低头瞅了她一眼,忽的笑了,“你脸红什么?”
苏螭喃喃道:“热的。”
“哟!”小笼咔嚓咬开糖衣,嘿嘿笑道:“那就当是热的吧。”
苏螭懒得理她,率先迈步朝前走去。
小笼抬腿就要跟上,旁边的摊主笑着唤住她,“喂!白头发的这位,我再送你一样东西吧。”
小笼好奇地蹿过去,趴在小摊窗口上,嘴角像是挂了轮日头,永远灿烂明亮,“老板,你要送我什么啊?”
摊主从摊面上抽出一个小泥人,递给小笼,又指了指停在前头等着的苏螭,笑弯了眼睛。
小笼低头一看,乐开了怀。
那泥人是个齐耳蘑菇头的小姑娘,微微瘪着嘴,眼睛却在悄悄朝边上偷望,捏得算不上精巧,却胜在可爱灵动,尤其是在苏螭出现后,这泥人女娃娃简直就像活了过来般,让小笼笑得合不拢嘴。
小笼想掏钱,上了年纪的摊主摆摆手示意白送,小笼连连道谢,几步朝苏螭追了过去。
苏螭见她高举个泥人跑过来,定睛一看那泥人,再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齐耳短发,立即明白过来,当即转身就走。
“诶?诶!等等嘛!”小笼将泥人揣进口袋,笑着追上去,有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小孩子气,“苏螭,其实就算你的头发长不长了,这样也挺好的,像樱桃小丸子似的,永远都是个孩子。”
苏螭的头发从上回修剪成短发后就一直长势缓慢,她其实无所谓,只不过每次遇到小笼拿她头发说事,她多少也要给点反应,有时候开心,有时候不满,有时候害羞,有时候得意,都是随机的。
两个人各自咬着糖葫芦在街边等开往郊区的公交车,街上行人并不多,一头白发的小笼自从摘了围巾后便露出完整的一张脸,在人群之中更是成了光彩夺目的亮点。
一个埋头玩手机的年轻姑娘被旁边的朋友提醒着抬头瞥了眼小笼,结果视线就跟黏了胶水似的转不过弯,走出几米外砰地撞上行道树,通红了一张脸张皇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