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没想到裴献卿府上竟然还有这么多好东西,五皇子送来的那串聘礼的礼单她的爹娘都看过,直说体面,可是现在跟裴献卿的这么一比,简直低到了尘埃里。
宁怀珠心里已经气疯了,可是面上却还是要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既然裴献卿与邻国那位将军交好,有些稀罕物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也没几件东西,后续可能就没什么看头了。”
几个姑娘也没有驳她的面子,纷纷应和了几声。
只是那唱礼官像是要跟宁怀珠作对似的,接下来的物件一件比一件让人瞠目结舌。
唱礼官:“临沅老先生的松溪山景图,鲤鱼戏莲图各一幅。”
马上有人道:“这可是画中极品啊!临沅老先生素有画仙的美誉,如今他的画已是千金难求!”
唱礼官:“白蛰先生所制,古琴龙吟一张。”
又有人道:“白蛰与萧氏夫妻并称音律双绝,但据说从不为人制琴,裴将军竟然能得到他亲手制的琴,真是厉害啊!”
唱礼官:“沧澜国月光石棋盘两副,孔雀羽氅两件,水晶镂空仙鹤香炉两个……”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人兴奋道:“我前些日子才去过沧澜国,这些物件都是珍品,我朝便是宫里可能都没几件儿,裴将军竟然一次得了这么多!”
“我有亲戚在北境,听人说裴将军似是偶然救下过沧澜国一位世子,想来这便是那世子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给的吧。”
唱礼官自是不会理会围观人群的喧闹,继续念着聘礼的礼单。
裴献卿的神色更是淡然的可以,只在瞧见傅府中傅恩锦偶尔探头时会有一丝笑意。
人群里的宁怀珠却早就待不住了。
接下来的聘礼无一不名贵,无一不是极难得的珍品,而且数目之多令人咂舌,唱礼都唱了好些时候,更是将她那日收的五皇子的聘礼比的一无是处。
她只觉得面上无光,心里又嫉妒又憎恶,只想赶紧回府闹一场。
见宁怀珠匆匆要走,跟她一起来的几个小姐妹自然也不好多留,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宁怀珠定时觉得傅恩锦抢了她如此大的风头,已经气疯了。
在堪堪要走出人群时,只听唱礼官最后道了一句:“裴将军私备小礼两箱!”
围观着越听越兴奋的众人这下给弄了个一头雾水,将军私备的小礼,那是什么?
还不让念出来,笼统的说了两箱,这是不便让人知道的?
当下大家便忍不住猜测起来。
“你说裴将军私备的这些是什么?还能有比刚刚那些更厉害的东西?都不叫人听见的那种?”
旁的人摇摇头:“这谁知道啊,还是单独的两箱呢!”
而后,只听一个围观的姑娘有些憧憬道:“我觉着说不定是将军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呢,私备!那便是私下里准备的了。”
也有人不太认同:“不能吧,裴将军每日里那么忙,况且宣布赐婚到如今也才过了三个多月呢,哪有时间准备这两大箱礼啊。”
这自然是大家的猜测议论而已,有人对那两箱私备的礼物好奇,也有人依然在对前面的那些稀奇物件咂舌。
傅恩锦在府里听着也有些好奇了。
她频频探头,想看看最后抬进来的那两个箱子。
只是那两个红漆梨木的箱子上了锁,被红色的绸布盖着,什么也瞧不着。
这聘礼念完了,傅府的人不可谓不震惊,他们是真没想到裴献卿的聘礼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就连见多识广的傅阁老,此时心里也有些诧异。
从裴献卿的这份聘礼就能看得出来他,他人脉极广,且结交的都是些颇有分量的人物,年纪轻轻便能做到这种地步,当朝恐怕唯他一人而已。
聘礼都抬进了傅恩锦的院子里,但是她的小院儿此刻已然是有些装不下了,就连她自己的库房也都占满了,没办法,只能再挪用了旁边空着的一处院落。
季氏让金梨和元香两个丫鬟回院子里照着礼单再清点一番,傅恩锦则眼巴巴的站在她娘身后,瞧着府外。
将军怎的还不进来,她还想问问那两箱子小礼的事呢。
虽说前边儿的那些听起来好像名头更响更名贵一些,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比较在意这最后的两个箱子。
府门外的裴献卿自然是看见了小姑娘期盼的目光,他朝着她轻轻笑了一下,而后给了唱礼官赏钱将人打发了,抬礼的一众小厮也离开了,他这才进了傅府。
只是傅恩锦还没来得及迎上去,就让她爹傅尚书抢了先。
傅尚书听了这一连串的礼单,一张脸早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对这个女婿心里更是十二分的满意。
这些礼有多珍贵,他心里也是有数的,能为了自己女儿的体面将这些稀世珍品全数拿出来做了聘礼,可见傅恩锦在裴献卿心里的分量。
加之前一段时间傅尚书也听说了裴献卿在京都中奔波亲自备礼的事,心里只恨不得他现在就叫自己一声岳丈。
瞧着自己爹笑跟朵花儿似的将裴献卿迎进了外院会客的屋子里,傅恩锦幽怨的瞥了她娘一眼,只能作罢,回了自己的院里。
待到了玉笙院,瞧着满院的红箱子,傅恩锦还觉着有点不真实。
裴献卿下聘了,这意味着离她出阁的日子确实不远了。
虽然这豪华隆重的聘礼刚刚让府门前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但傅恩锦其实更多的还是对即将嫁给裴献卿这件事而感到期待。
金梨和元香在院子里带着几个丫鬟小厮清点礼单和箱子,傅恩锦觉着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兀自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