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严直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裳,连裤衩也不留的那种,毫无尊严可言!而扒光他的人,非但毫无同情心可言,还一个劲儿的问他这样凉快吗,这样舒服吗?
武帝朝的老臣们也都用同情的目光望着这个老伙计,却没一个人敢出头为他说两句话。
“陛下,老臣……”
耿严直绝望之下,只能再次向昌平帝求助。
“爱卿啊。”
昌平帝看起来一脸无奈:“用拳头夺东西,朕也是闻所未闻,难怪太子会误会你的本意,以为你要打他。”
耿严直愕然张大嘴巴。
等等,他分明是推,是推啊,怎么到了皇帝嘴里又变成了“打”,打和推一字之差,差别很大的好不好。
可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耿严直还没傻到去得罪这最后的靠山,于是只能磕碎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点头如捣蒜的道:“是,是,陛下教训的是,是臣一时糊涂,慌不择手了。”
昌平帝立刻很大度的表示:“爱卿没有用拳头与朕夺东西,朕也未受到惊吓,爱卿不必如此。这样,爱卿去和太子道个歉,只要太子肯原谅爱卿,朕既往不咎。”
耿严直:!!
耿严直觉得,他今天出门一定是命犯太岁,要不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小鬼。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咬着牙来到他素来不屑一顾的小太子面前,低头认罪:“臣糊涂,请殿下原谅臣一时冲动之为吧。”
“耿大人这是做什么?耿大人快快请起!”
胡床上,正由内侍服侍着穿靴子的少年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耿严直心想,还算小太子识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他们这帮老臣,耿严直假模假样的谢了个恩,就准备起身,然后就听少年捂着胸口咳了声,楚楚可怜道:“当然,孤今日的确受了很大惊吓,要是传出去,对耿大人名声恐怕也不利,毕竟是谋害储君的大罪啊。如果耿大人非要向孤谢罪才能安心,如果只有耿大人向孤请罪才能洗去耿大人的冤屈,孤虽于心不忍,也愿意顶着恶名成全耿大人一片心意。毕竟,朝中像耿大人这样的清官实在太少了,孤真是不忍心让耿大人因孤而背负恶名啊。”
耿严直简直气得牙根痒痒,浑身都在颤抖,只能不甘不愿的又跪了下去。
少年叹道:“真是辛苦耿大人了。孤当然要原谅耿大人了。”
“什么出言不逊,耿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以前耿大人都是直接称孤为前朝小太子的,还说孤肖似先帝,性情暴戾,现在能改个称谓,孤已经很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