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帝的目光里同时包含了疼惜和责怪两种情绪。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昌平帝总觉得今日的大儿子与平日似乎格外不同,无论穿着打扮都呈现出一种与他本人气质不大相符的侬丽。
譬如那件翡翠纱衣,如果穿在太子身上,定会显得清新活泼,可穿在气质温雅的长子身上,昌平帝就……怎么看怎么别扭。
当然,他并不是要全盘否定长子这种在穿衣风格上的大胆尝试,只是单纯的觉得,每个人都有更适合自己的穿衣风格,只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衣与人才能相得益彰。而长子现在尝试的这种风格,现在是不怎么成功的。
而且为了修饰仪容,长子似乎还特意涂了丹敷了粉?
昌平帝感觉惊讶极了。这种只有在某些放浪形骸的文人间流行的风气,长子何时沾染上了?难道是为了方便结交朋友?
可方才昌平帝特意观察过今日参加手谈会的学子们,除了那个叫什么淳于晏的和他狐朋狗友们,大多数学子还是很质朴纯真的。
“让父皇担忧,都是儿臣的过错。”
作为一个心思敏感的白莲大皇子,穆珏永远都能准确的把握住自己父皇的喜怒哀乐,譬如此刻,昌平帝虽然板着脸,可穆珏很清楚,皇帝是为什么而生气。
“今日天气甚好,儿臣只是觉得呆在府中太过烦闷,才想出来郊外散散心。不意恰好遇到望乡楼有学子们在举办手办会,一时好奇,就过来了。”
虽然不明脑子不灵光、对围棋一窍不通的二儿子为何也来了望乡楼,但长子在棋艺上素有造诣,这昌平帝是知道的,所以对于长子合情合理的理由,昌平帝没有产生怀疑,只是脸色缓了缓,威严的告诫:“郊外不比你府里,风大的很,下次再出来,多少带件披风,切不可穿得如此轻薄。”
穆珏不由望了眼穆允身上那件比自己明显要轻薄许多的鹅黄春衣,心中如倒了调料瓶子般难受,面上却笑得得体而完美:“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父皇呢,父皇今日怎么也有兴致到郊外来了?”
作为一个深谙平衡之道的帝王,昌平帝自然不会傻到说自己是带着太子一个来郊外踏春游玩交朋友的,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朕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那殿下是……?”
穆珏又把目光落到穆允身上。
心情正不爽的太子殿下冷冷一抬眼皮:“大哥说什么?孤没听清。”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