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又待了片刻,心知这小院中的秘密并非一时半刻能破开,需另想良计才行,亦悄然离开。
……
从猎苑出来之后,穆允就感到有些不适,等被高吉利一路搀着进了马车,便冷汗淋漓的瘫软在榻上,再无多余力气。
“殿下可好些了?可要奴才去禀明陛下,传个太医过来?”
高吉利隔着车门,担忧的问。小殿下的脸色实在太差了,他很不放心。可小殿下对请太医这件事又素来很忌讳,高吉利不敢擅自做主。
穆允神智有些不清的蜷在榻上,眉心紧蹙,额上、面上及手脚心全是汗。闻言,少年极力压下眸底涌出的血丝,哑声道:“无事,不必管我。”
“不要,不要惊动其他人。”
又一阵剧痛自丹田深处涌起,少年死死咬唇,右手五指紧攥住身下薄毯,纤丽的面苍白得几近透明。过了好久,这一阵痛才慢慢褪去。
马车还在飞速颠簸,少年睁眼,星眸木然的望着摇晃的车顶,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诡异的泛着红光的血线,再度自左臂慢慢浮出,从中指一直蔓延而上,边缘处泛着青光。只不过,这次血线的长度,直接蔓延过了肘部,比上次更长了。
穆允偏头,面无表情的盯了那血线片刻,便放下雪袖,往里面缩了缩,把自己更紧的蜷在一起。
三年了,这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外部刺激、他也没有擅动那股内力的情况下,突然发病……
他知道,是那个人来了。
那只香包……昨夜敬王带来的那只散发着奇怪味道、诱他心智大乱的香包,必是出自他之手。
那个魔鬼,永远都知道如何轻而易举的拿捏他的痛处。
今日……呵,今日敬王故意当众提起谛听之事,是第二件大礼么?
穆允再度疲惫的闭上眼,长睫却止不住的轻轻颤动着。
他知道,这一日迟早都会来的,他也知道,他是注定要沉沦进黑暗里的,他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到底在不甘心什么呢。少年迷迷糊糊的想着,也没想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