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
白尹从鼻腔里发出了嗯地一声,脸上的神色越发复杂,他仔细端详着燕宛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慢慢说道:“我刚才只是在想,虽然你总是骂人家变态,但是我觉得其实你更变态,居然对杀人这种事情这么有研究。你可知道大理寺的王修来,查这个案子查了半个月,愣是连个破绽都没有找出。没想到你居然仅仅只是听听案子,就有这么多的见解……听你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了,你再说自己不是凶手,我都不信了。”
燕宛听了白尹这等“夸奖”,脸上微微一僵,他扯扯嘴角,无奈道:“哪里啊?我也就是觉得这个时间有点特殊,想起似乎以前我曾跟那个人讲过类似的故事,所以才随便猜猜的,不过到底还是人家凶手厉害。虽然你听我说了这么多的推测,但是我的这些仅仅只能算理论,真正要实施的话,只怕不太能够。”
“是么?哪里有问题?”
燕宛咬咬下唇,继续说道:“首先么……就是那个温度的问题,虽然未时三刻是个很热的时候,但是现在是北冥的冬天,那时候的温度虽然高,但是……如果只凭借那点温度,肯定不会产生海市蜃楼之景,不然的话,东门家可定天天都上演着海市蜃楼之景。再者说了,海市蜃楼之景……那规模可不小,倘若萃馨真的看见了海市蜃楼之景,那一定也有别的人看见了!可是听你的意思,你们似乎并不知道有海市蜃楼这事……这就有点奇怪了……”
白尹闻言也跟着拧眉:“等下,你说……你曾跟人将过类似的故事?你……曾经跟谁讲过?”
燕宛听白尹这样问,先是一愣,脱口而出一句:“时间那么远了,我怎么知道是跟谁说的……等会儿……”
燕宛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我……好像记起来了,我当时好像是给你讲的!”
“胡说!”白尹几乎是立刻反驳了回去,“你同我讲过的案子,我都记得,我可从来不知道有海市蜃楼这一说!”
燕宛听白尹讲地如此坚定,一时间也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于是不由得低下头去再仔细想想:“若……不是同你讲的……那是……咦对了!是他!”
白尹再次挑眉:“他是谁?”
“是白瑛!当年在金陵的时候,他曾经缠着我,叫我讲过许多这种东西……我当时可能将错记你也在身边了,或者将他错记成你了……”
白尹听到燕宛说出了这种话,脸上竟是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曾经趁着我不在的时候,缠你讲这种东西。”
燕宛看不见白尹的表情,但是听听白尹话,竟是意外听出了些许酸气,于是不由忙摇手道:“也不算背着你,当时,就是趁你出去帮我们买饭的时候……”
白尹不等他说完,却是将碗放在一边,伸手捉住了燕宛瘦削的手腕:“你不说我到还忘了,当年你和白瑛这个小子还真是不要脸皮,三个人里两个能看见的,结果你们偏偏总喊我这个看不见的去买饭。”
燕宛突然被白尹抓住了手腕,一时间未免有些结巴了都:“谁……谁让你年纪最大……我们不喊你去谁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上没武功的,万一被捕捉白瑛的官兵给抓了去可怎么办?白瑛向来是个花钱没数的,叫他去买一顿饭,够咱们吃一年包子的……再说了……你不就是当时瞎么?现在你可不瞎了……”
燕宛的话说到最后,语气似微微有些失落,脸上也跟着浮现出了一丝无奈之色。
白尹知道自己又不慎刺激到了燕宛的伤心事,一时间也不由得跟着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