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唯恐他是高兴地断了气,急着推搡那人。
那人却只是趴在地上,闷声闷气地笑。
临了才忽然抬头对着白尹嘿嘿一笑:
“我走不动了,不如你背我。”
白尹反问:“为什么要我背你?你就不怕我把你背去卖了?”
“卖卖卖!你只要背着我,把我卖哪去都行,来来来,背着呀,我才不信你会把我卖了那,老实过来背着我,你要是不背,爷就原路返回,你自己跟自己私奔吧!”
“我……们这不叫私奔……”
“哈?这还不是私奔,难不成你真是要去卖小爷啊!”
白尹去捂闻人司的嘴巴,脸色难得正经:
“不许再叫自己爷!再叫自己爷,我就真把你卖了!”
闻人司那里立刻闭嘴,略带委屈道:“成成成!白尹哥哥,只要你好好背我,让我叫自己什么都行。要不……叫妾身?妾身这个就挺不错。白尹哥哥,你觉得呢?”
白尹窘迫。
那人就在地上笑地浑身抽出啊抽搐,最后给白尹不由分说,果断扛走。
那人继续笑,像是笑了一路的样子。
因为他实在是很久没有笑过了,自仁德九年的那场变故开始,他们的命运便将他们引向歧途。
他本是个爱笑的人,却从此不笑。他本是个果决的人,却从此迷茫。
又或者是那个闻人夏,他本应该是个中规中矩的人,按着他太子的命数,长大,登基,娶妻,生子。但是如今却成为残疾,受人背弃。
一个人一旦被人背弃,也就学会了背弃别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同样的仁德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