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白瑛身后不敢露头的井莜莜,耳听着白瑛吭哧吭哧的咀嚼声与时不时发出的小曲声,简直是郁闷到了极点!白瑛今天简直是刷新了井莜莜的世界观!以前的井莜莜只是觉得白瑛是个奇葩,但是现在她才猛然发现这个白瑛他是特别奇葩!且不说他吃这老婆饼的时候是如何忽略掉空气中的泔水味儿的,就说他吃老婆饼这种东西的时候还能哼歌,这就让井莜莜十分不能理解!他就不怕一口气没控制好,呛死自己么!
井莜莜气急败坏地紧紧跟在白瑛身后,她虽是大家小姐,但是平日里也曾跟着自己的父亲兄长一起行走过江湖,所以总归不是什么娇气的身子。可是今天的情况略有不同,几乎折磨地井莜莜快疯了!
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下来,一直跟在白瑛身后的井莜莜始终不敢使用照明工具,白瑛一个大老爷们对于路上的泥泞或者是臭水沟倒是毫不在意,但是井莜莜就不行了,她几乎是每走上几步,都会意外地一脚踩上惊喜!白瑛走了一路,井莜莜的一双鞋子也跟着湿了、脏了一路,加上时不时吹上个小北风,井莜莜只觉得自己的脚都已经麻木了!
“杀千刀的白青衫!千万别让我发现你要去干什么坏事!否则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黑暗中的井莜莜简直是忍着满腔的委屈,恨恨咬了口银牙,以示自己的不满。
但是白瑛现在可能已经完全沉浸在老婆饼的幸福之中,竟是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的异样,反而这脚下的路越走越曲折了起来!
井莜莜眼睁睁看着他穿过一条狭小的胡同,在胡同的尽头,有一道满是雪泥肮脏的街道,白瑛穿过那条泥泞的街道。街道的另一边赫然是有一道更加狭小的胡同,狭小的胡同通过两个人都有些吃力,白瑛的身形在胡同里面行走刚刚好。井莜莜眼睁睁看见白瑛进去了,也仗着身子纤细跟了进去。
如果只看这一条胡同,那固然是有些窄小单薄,但是怎料胡同里面却是各种拐弯抹角,两边的房子加上胡同中供人行走的通道,竟是如同一座偌大的迷宫一样。白瑛极为娴熟的在这“迷宫”之中游来走去,井莜莜紧紧跟在白瑛身后,唯恐自己跟丢了。
最后白瑛终于在一处胡同的尽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白瑛停下来面对着墙的那一刻,身后的井莜莜几乎是以为白瑛发现了自己!她正急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向哪里躲避好!然而白瑛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井莜莜宽了宽心,白瑛丝毫没有回头看的意思,他在原地略微停了一下,然后也不给井莜莜一个准备的时间,随手将自己头上的那枚羊脂玉束发冠轻轻拆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只有白家的家主和长老级别的人才必须带束发冠的原因,井莜莜从未见过不带束发冠的白瑛是什么样子的,如今白瑛将自己的束发冠取了下来,他满头的青丝就那么随意落在了他的背后。虽然白瑛只给了井莜莜一个背影,但是不可否认,只是看着那个背影,井莜莜在那一瞬间竟是有些恍惚。毕竟白瑛那头头发看上去真的是很有光泽很柔软的样子,而且可能真的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原因,井莜莜竟是意外感觉,因为那散落的长发,白瑛竟是隐隐生出几分仙气来!
井莜莜正这样痴迷的想着,却见眼前的“仙人”竟是将手里的束发冠随手往地下一扔,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条发带一样的东西,将自己的整个头发都胡乱拢到了一起!用发带扎成了一条马尾!行为之粗暴,动作之随意,让身后的井莜莜瞬间感觉他那份仙气荡然无存!而且更令井莜莜无语的还在后面!白瑛将自己的辫子扎好了之后,竟是呼哧一下子蹲到了地上,跟瞎子一样摸索了半天:“诶诶诶!小爷刚才是随手束发冠丢哪了?”
井莜莜:“、、、、、、”
白瑛不愧为白家的少主,在黑暗之中,他完全恢复了自己的瞎子模式,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摸索到了自己的束发冠。井莜莜眼看着他从地上捡起了束发冠,然后看他从怀里拣出个帕子,好好擦拭了下,这才放进了口袋里。做完这一切,白瑛忽然转过了自己的身子,竟是向着自己的右手边转了进去!井莜莜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不是一条死胡同,原来在胡同尽头的右手边,还有个胡同!
井莜莜忙挪动着自己已经湿透的脚丫,紧紧跟了过去,她扒着转弯处的一处墙,往那条胡同里看去。她看过去才发现,原来白瑛转进的那条胡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胡同。那条胡同简直是窄小到了极致,白瑛在里面只能微微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在死胡同的尽头,那是一张破旧的木门,而白瑛就是在那破旧的木门前停了下来。井莜莜猜那木门上可能是寒酸到没有门环,所以白瑛就那么伸出了自己的手,向着上面拍打了上去:“郭大娘!郭大娘你歇息下了没有啊!”
井莜莜听到“郭大娘”这个称呼,心里不由得有些尴尬,莫非人家白瑛没有骗自己?
然而白瑛的话向着木门里说完了,木门里却依旧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白瑛显然是不死心,用力又拍了几下门:“郭大娘!我瑛哥儿,我来看你了!”
这次白瑛话音刚落,木门里面倒是不见什么动静,反而井莜莜附近的邻居家却是传来了几声叱骂:“大晚上的叫什么叫!叫什么叫什么叫!死人了还是催命呢!还莺歌!你怎么不燕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