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若听到这里,却是抽搐了一下嘴角:“他不会出这种阴招?是谁给你的自信说出这种话的!我家小姐以前曾经像是会害人的样子么!只是因为她喜欢白尹,她才会恨你恨到发疯!以至于夺去了你的眼睛!皇上也是恨你的!所以他给你下毒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解药就在他哪里!奉劝你们一句,你们信的话,你们还能有条生路!若是你们不信,就全当我没有说过这等话!大家不如一起死个干净!”
“你!”燕宛拳头紧握,但是马上他却又松开了拳头,“好!就算如你所说是闻人夏想要害我!但是有一点……你既然说这毒药是闻人夏给你的,那我倒要问问你!他给你的药是什么药!仔细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也是曾是皇家的人,深知宫中所用的一切毒药!你只要说出名字来!我一定知道它的药效!”
文远若一时间语滞,脸色骤然变得有些苍白。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凭什么告诉我?”燕宛俏丽的面容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狠厉之色,他用手撑着床板,身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着,也不知是毒瘾又起,还是新药的作用,他无神的眼睛狠狠瞪向文远若的方向,“我看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毒药根本就不是闻人夏给你的!自北冥立国起!北冥太医院就取缔咒禁科、严控医药坊!如今太医院中唯留有两味毒药……一个叫做金屑酒!一个名为牵机毒!服用金屑酒者顷刻之间就能导致人七窍流血!至于牵机毒是见血封喉的东西,但凡中了牵机毒的人都会腰直不起、头足相就!我现在的症状既不是金屑酒的症状,也不是牵机毒的症状!可见你的毒药根本就不是从宫中流出的!你想休想骗我!”
燕宛这话刚刚说完,突然感觉嗓子里一阵腥甜,燕宛脑袋一垂,一口鲜血就呕了出来。
“阿司!”
从燕宛口中涌出的鲜血说句实话的确是有点多地瘆人,白尹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
“我没事!”
文远若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鲜血还在从他的伤口处滴滴答答地冒血,他就那么看着燕宛,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一招永远不会被识破的,然而就是遇上了这么个燕宛!
“现在,让我猜猜你究竟是给我下了什么毒!”燕宛举起袖子轻轻拭去自己嘴角的那丝血迹,他虽然看不见文远若,但是他的脸却是直接面对着文远若的。
“你常年足不出户!既然你无法从宫中获取毒药,那这毒药断然是你自己所配!”说道这里,燕宛忽然凌虚一指,指向了放着茶杯的桌子,“是这个姜对不对!我近来身中朱砂之毒,味觉退化,如今我才回味过来,这姜茶之中分明是透着一股霉气!你将我茶中的姜给换掉了是不是!所谓霉变之姜,毒如砒霜!这毒药根本没法子可解!”
“文远若!”白尹脑子中清晰地传来一阵轰鸣之声,“没法子可解”这五个字几乎是瞬间充盈了白尹的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文远若不等白尹说下去,却是从身体中爆发出了一阵令人悚然的大笑声,大抵当一个人的计划落空的时候都会有这样失魂落魄的一幕。文远若整个人都向后倒退了几步,狠狠撞在了身后的门板上。
文远若将自己全部的力气都压在门板之上,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在燕宛的身上:“闻人司!哈哈哈哈哈……你说说你这又是何苦!就算你能够猜出我给你下的毒又怎么样!不一样还是落下个无药可医的地步么!你装什么聪明!你老老实实装傻不行么!你身染毒瘾,中了朱砂之毒如今又加上这份新毒!你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苟延残喘!你说你都快死了,你还霸着白尹不放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要帮皇上完成他最后的心愿……他只是想见白尹最后一眼!难道连这都不行么!”
“最后一眼?”燕宛的嘴角难得浮现出一丝冷笑,“我也想见白尹最后一眼!谁又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文远若脸色如纸,声音都有些声嘶力竭:“你眼睛瞎了,那是你的命!怨不得旁人!”
“那闻人夏见不到白尹最后一眼,就是他的命!同样怨不得旁人!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一口鲜血再次从燕宛的胸腔之中翻涌而出!
这次的鲜血比之刚才更多,几乎染透了他面前的整片地毯。